“如果不治疗,最长能维持三个月。也就是,你还有一个月时间。”
杜宣卿挠了挠头,“怎么说呢,望断先生,我,突然觉得他存在也是件好事,实不相瞒,我能找到太后娘娘的确切地点,全靠他。”
“我总觉得,他好像没那么讨厌我了。”
望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决定。”
他说着,与秦佩玖一道离开。
穿过茂林修竹,他们两个行走在清风朗月中。
东方既白,隐隐能看到一抹淡然的紫色,如静谧湖中泛起的涟漪,摇曳生姿。
“刚才,杜宣卿的话是什么意思?”秦佩玖忍了好久,才问。
望断笑了笑。
“你们不在一个地方,自然不知道杜宣卿的秘密。杜宣卿体内,有两个人。”
“什么?”秦佩玖一脸震惊,“他不是男子么?竟也能怀孕?”
“……”望断将手放在身后,手指轻轻勾住,“怎么说呢,不是怀孕,而是两种性情的意思。平日的杜宣卿擅长算账,另一个他,则擅长推理。”
秦佩玖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不免有些惊讶,“竟,还有这种事?”
“两个他都是杜宣卿,只不过,他们两个关系不太好。顺便一说,杜宣卿那些传说,都是另一面的他。”
望断说着,穿过角门,过了长长的雕花走廊。
“天要亮了,佩玖先生休息一会吧。”
他推开门,转头对着秦佩玖笑了笑,“这边有我。”
秦佩玖站在院子里,盯着望断进屋,关门,许久之后才离开。
付望舒不高兴。
他坐在桌子旁边,一脸怨气。
“这是怎么了?”望断倒了一杯茶,“跟个怨妇似的。”
“不高兴。”付望舒托着下巴,“师父把你托付给我,都说长兄如父,我有必要对你负责。”
“小断断,我不喜欢那个少年看你的眼神,很讨厌。”
“你瞎说什么呢。”望断眼角跳了好几下,“佩玖先生虽然长相显小,但比我们都年长,他今年,二十有八。”
“啥?二十八?可看起来像十三四岁的。”付望舒手指在桌子上画圈圈,“不管他多大,我都不喜欢那种眼神的人。敢招惹我家望断,首先要过我这一关,我不同意,不管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同意。”
“师兄,别闹了。”望断一脸黑线。
这付望舒也算是个仙风道骨的人物,平常也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清冷性子。
从前对他也爱答不理的。
可,从他们两个再次相见以来,这个人在逗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隐隐还有刹不住车的趋势。
他生怕,再这么下去,人人敬仰活在传说中的付望舒付神医,会变成一个人人喊打的脑残。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去休息吧。”望断说。
“你跟我睡。”
“滚。”
“小断断不要我了。”
“付望舒你再叫我这个名字,我就把你小名给宣扬出去。”
“别……”付望舒听到这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下去,“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我乖乖的望断师弟,你要是敢将那个名字泄露出去,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师兄我的手段……”
他阴气森森的威胁完,觉得望断的桃花眼特别好看,便随手摘了一朵花插在他头上。
天边一抹白。
暗淡的光线里,只觉得人面花朵相映红。
他看得心肝跳了好几下,嘴里哼哼唧唧的,“戴了我的花,就是我的人喽,走,洞房花烛夜……”
“付花……”望断黑着脸。
“别。”付望舒一下子捂住他的嘴,“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望断咬开他的手,对这样无赖的付望舒有些无奈,“那就给我老实点。”
“呐,望断,你吹箫给我听吧。”付望舒说。
“困了。”望断打了个哈欠,“明天,我回去一趟。”
“你的意思是,我留下来?”付望舒不乐意。
“嗯。”望断推开一扇屋门,“太后娘娘和辰宣的病情不是很稳定,师兄你留下来更合适一些。”
“陆声歌那边我有些担心。”
“望断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付望舒声音发苦,“以江晚和喻辰宣现在的模样,十天半个月不一定能下床,我要在这里待好久,我们两个才见面就要分开。”
望断肩膀抖了好几下。
他一只脚迈到屋子里,另一只还留在门外。
听到付望舒真真假假的抱怨,叹了口气,“师兄,其实,你不必刻意这样,就跟以前一样就好。”
付望舒眼睛瞪大了一些,好久才说,“你可还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