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督儿知错了,今儿是来得急了些,还望您不要生气,皆因一早刚去了天极殿,父皇检查了我的课业,说课业没落下,但字仍没什么长进,比二哥还差得远,我这才赶来向二哥求教的。”
小孩子一脸无辜的认认真真的解释。
“罢了,既如此你就虚心求教吧,不要辜负了你父皇的一番心意与你二哥的谆谆教导。”
从旁人口中听见圣上夸奖了自己儿子的勤妃,这才扯出一个还算可亲的笑容来。
仍是端着架子,郑重嘱咐了几句,才出了正殿。
按说,宫中规矩,皇子成年后,即便是母妃,也不可随意进出儿子寝宫。
“二哥,一会儿练完了字,你可以带我去靶场吗?”
正殿的大门才刚合上,小家伙便将怀里的字帖扬了,缠着哥哥要他带自己去射箭。
“先练字再说,你呀,几时才能长大?”
宋善说着收起笑意正色道:“督儿,你是皇子,将来也会是我荆国的肱股之臣,文治武功都不可落下,千万不可只贪图玩乐,不然父皇知道了,会生气的。”
对于这个弟弟,他还是上心教导的。
一来是有些怜爱他母亲早逝,二来也是为了自己将来铺路。
他一心盘算着,既然太子已倒台,若今后自己继承了大统。
像这种没有心机又聪慧善良的亲王,将会是自己平衡各方利益的关键点。
只要利用好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定会是一颗好棋。
小家伙似有不满,又撒娇起来,撇嘴一脸的不情愿。
“可比起练字,我更喜欢射箭嘛,那多快意潇洒啊,以前禹楠竹哥哥还在宫里的时候,可是三天两头地带我去靶场呢,也没见父皇有意见!”
禹楠竹,一听到这个名字,宋善的脸色顿时冷了不少。
“督儿,这个人今后在宫中再不可提起,你可知父皇为了他的事……罢了,不提了,总之要谨言慎行。”
“是,是,不提了,是督儿多嘴了。”
纵然还是小孩子的宋督,也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起这宫中的忌讳之人,平白让兄弟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
只是他真的有点想禹哥哥了,也不知道他现下远在沙洲过得如何?
自从没了母亲,这几年若不是禹哥哥一直明里暗里地照顾帮衬自己,只怕自己的日子会更难过。
东宫殿中,各怀心事的两兄弟在极力维护着表面的和平。
皇宫另一侧却是另一番不同情景。
天极殿偏殿。
没有任何一个侍从在旁,整个殿内都显出一丝冷清来。
桌前,手拿密信的男人便是当今的圣上:宋南山。
从前的他也曾是那般温暖和煦的一个人,只是,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今,他已是近知天命的年纪。
虽还是如刀刻般俊美,不见多少老态,可面上的表情却尽是淡漠,就连眼神中都透着让人倍感压抑的不可琢磨。
早没了当年那种温柔俏公子的姿态,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冰冷而孤寂。
他的眼神久久地停留在信上,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一手执信,一手的手指弯曲轻扣着桌面,原本寂静的殿内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
“皇上,二皇子梁王殿下遣人来有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