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楠竹接过密信,对他示意,他便拿了蒲团坐在了禹楠竹的对面。
偏房内未燃炭盆,冰冷入骨,两人却如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般,皆坐得挺拔。
禹楠竹展信,许久未动,眼神刻意隐藏了情绪。
良久,对着那人道:“除了这封密信,可还有话要你传与我?”
“有。”
禹楠竹果然没有猜错。
“请说。”
“雇主让我问您,李承兴此人是否可信?”
他似乎早料到是这个问题,略沉思了一阵。
才道:“你去回话,此人并不可信,万事小心,不可轻举妄动,可能是圈套。”
“好。”那人应声,站起来,他的任务看来已经完成。
“还有事吗?”密信被整理好放在怀中,见传信人还不走,禹楠竹略有疑惑地问。
“这个。”那人从袖中取出另一封密信,放在矮几上复道:“看完之后,烧掉。”
竟带了两封密信来。
禹楠竹看了一眼矮几上的信笺,并未伸手,只是凝视了片刻那传信人,似乎能透过面具看穿他般。
“你到底替谁做事?”
这个疑问,他想问很久了。
眼前的传信人,对于整个荆国来说,都是很特别的存在,亦很神秘。
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没人知道他效忠于谁,也许他从未效忠于任何人。
他从来只拿钱替人办事。
不论是什么样的消息传递,不论是何等机密之地,只要他接下的话,就没有传不到的信,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
可当他看到第二封密信的出现,让他对于之前的认知产生了动摇。
足有一盏茶的工夫,那人就这样站着,并未回答。
禹楠竹觉得奇怪,他奇怪的是:传信人并没说自己不为任何人做事,只是为了钱,这很有意思。
“那好,换个问题,你在何种情况下拿到第二封信的?”
禹楠竹心中肯定,第二封信他不只是为了钱,否则那价钱就高得离谱了。
眼前这个传信人,究竟是谁?
禹楠竹很少好奇一个人的身份。
“不可说。”传信人冷言道。
这个回答禹楠竹并不意外,他与传信人相识很久是不假,可一直没什么私人交情。
不可说?禹楠竹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
传信人不再说什么,不等禹楠竹再问,又行了一礼,转瞬不见了踪影。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不可与禹楠竹多做接触,也绝不能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一切又重回安静,只有矮几上放着的第二封密信显示着刚才的确有人来过。
盯着矮几上的那封信,他兀自笑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幽幽道:“之前还觉得你从不听令他人,做事只为钱,是荆国特别的存在,看来是我太单纯。”
传信人从未想过,面对禹楠竹,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般地回答那句多余的问题,看似无关痛痒的三个字,却将躲在暗处的人暴露了。
翌日,陈婉星早起醒来时,禹楠竹还未醒。
她今日不用早去铺面,安心地慢慢梳洗,一直等到禹楠竹起床,给她做早饭。
她自己煮的饭菜味道实在太一般。
经历昨日的生日宴,陈婉星觉得今早一去应该能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