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梳洗和整理的过程中陈婉星并没有反抗,纵然心底呐喊了无数遍:我能拒绝吗?但表面上还是一声不吭的乖乖配合。
她明白此时此刻反抗无用,她得静观其变,毕竟她连正主的面还没见到呢。
虽然刚到就要洞房,让她有些汗颜!
她并不喜欢这身喜服的颜色,桃红色的喜服一看就是小妾穿的。
梳洗完毕的陈婉星穿着桃红色的喜服,在六个侍女的簇拥下回到内室的正屋,假人似的嬷嬷仍旧一动未动的等在那里,只稍稍偏了头看了一眼,又开始机械般的宣读。
“吉时已到,请姑娘对着东南方皇城的方向三叩首,拜过皇上、太后娘娘、郡主娘娘。”
“请姑娘吃一颗喜果,以示自愿为郡主试婚之喜悦。”
“请姑娘喝下这杯喜酒,以示对将军大人的臣服之意。”
“请姑娘接过红绸,前往右侧内室等候将军大人临幸。”
陈婉星一直耐着性子照做,尽数压下内心的疑惑和不满。
为什么已经被废黜的将军,还被如此礼貌称呼?
为什么自己要一个人来走这些狗屁流程?简直闻所未闻!
为什么既然是新娘子却连一个红盖头都没有?不是正妻不配吗!
整个流程走完,半个时辰已过,那为首的嬷嬷将手中的红绸塞在陈婉星手中,丢下一句姑娘请在此等候将军大人,便领着几个侍女走了。
屋内一下寂静起来。
陈婉星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喜服,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嗅着内室中一股陈腐的霉味,怎么看怎么像被坑了。
那倒霉将军不会真的已经死了吧?她把玩着手中的红绸,眼睛盯着桌上的红烛,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下一秒,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听来人的脚步声是个男人,幸好,幸好,倒霉将军还活着。
渐近地脚步声让陈婉星突然有些紧张,她现在身处一个从未听过的朝代,即将要见面的是一个素未蒙面的男人,未来怎样不得而知。
内室门被推开的一瞬,原本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陈婉星不知为何眼神闪躲了一下,蓦然低下头去,在忽明忽暗地火光映衬下,还以为她是害羞了。
其实不过是在想对策罢了。
感受着脚步声渐近,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男子闯入陈婉星低垂的视线中,头顶上方同时传来极力压制的咳嗽声。
看来传言不虚,禹楠竹确有咳疾,只是并没有传言中那样严重。
陈婉星心脏突然跳得很快,浑身有些发热,她本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她压根没打算和什么废将军洞房,随便扯个谎说身子不爽,谅他一个病秧子也勉强不了自己。
况且他一个废将军,被流放至此,朝廷对他不闻不问,有婚约的正妻迟迟不来,却遣了一个浣衣局的小宫女来试婚,这本就是对他的羞辱。
想来,他本人也是极不情愿的。
“抬起头来。”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不辨喜怒却极好听,低沉又温柔。
陈婉星鬼使神差般地抬了头,只一眼便怔住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颜控,她前世没少收集帅哥,追过的本命和墙头更是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十个,但是还没有哪一个……不,应该说加起来都没有眼前的这位好看。
虽然他可能因病导致虚弱得厉害,整张脸透着病态的苍白,可那骨相和五官仍然是极好的。
陈婉星觉得自己这回不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