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丝石竹,又叫满天星,喜欢的话你可以摆在屋子里。”
“这……谢谢,”余见暮愣了一瞬,才伸手去接:“其实,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送我花,很好看。”余见暮回望陈婉星,认真地说。
“你喜欢就好,那下次见,说不定下次再来,我就是来和你做生意的。”她俏皮地伸手指了指桌上尚未吃完的小面包,皎洁一笑。
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余见暮在二楼的窗边一直注视着陈婉星,见她迈着轻盈地脚步往南门走去的,露出探究的目光。
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束满天星,兀自想:这个丫头,有点意思。
“在想什么呢?敲门你都没听见。”
身后猛地响起熟悉的声音,余见暮连忙转身,带着笑赔不是:“瞧我,想着学堂的事有些怔神。”
进门的妇人四十多岁,眉目柔和大气,两人长得有六分相似。
“娘,你腿脚还没好利索,有什么事叫人来喊儿子,去屋里吩咐便是。”来的是余见暮的娘亲,沙洲城中往来的人都喊她一声余家婶婶。
余见暮一向孝顺,三步并作两步去搀扶娘亲入座,动作小心翼翼。
“待着也是无聊,再说,也没伤筋动骨,就是看上去可怕了些,其实都不怎么疼了,”
余家婶婶不甚在意的说,眼神飘到了桌上的那束满天星,还有满桌未动的点心和喝过的茶水。
“听说刚才来了位你的朋友,为娘还想过来瞧瞧,还是来晚了。”她有些可惜没见着来的客人。
依着自己小儿子的性子,县丞家的大小姐都不上心。
好不容易听说交了位朋友,还是个姑娘,原还以为这回有戏,但一看桌上压根没动的点心,又觉得悬,可看见桌上留下的花,又……有点闹不懂年轻人怎么想的。
余家婶婶自己脑补了很多,完全偏离了方向。
“娘不必着急,陈姑娘很快还会再来的。”余见暮眉目温柔的说着,顺着余家婶婶的视线一同看向桌上的花。
“娘,赶明儿我从学堂回来,买一个花瓶,把这满天星放在您屋里,给您解闷可好?”
“这花叫满天星?那姑娘告诉你的?”余家婶婶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辉。
“是,她说叫丝石竹,又叫满天星。”
“这么好听的名字,这么好看的花,我可不敢要,花瓶你赶紧买,买回来摆在你房里即可。”余家婶婶终于憋不住,露出了一抹不可言说的淡笑,看得余见暮一愣一愣的。
他特别想说:娘,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
傍晚到来前,等陈婉星背着背篓,满载而归的时候,很满意地没在院门外的胡杨树下看到禹楠竹的身影。
对于禹楠竹,陈婉星一直有个错误的认知。
她认为禹楠竹生病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见见风都不行,最好是天天待在屋子里,像坐月子那样。
什么时候病好了,才能出门,那时候她才能放心。
她完全搞反了两个人应该承担的义务和责任,对禹楠竹有一种老母鸡护着小鸡仔的错觉。
一进门,迎上来的是秦姑姑,她噼里啪啦地汇报了一通今日禹楠竹的动向,恨不得立即得到一朵小红花。
听见禹楠竹此时正在屋里看书,陈婉星决定先不去打扰他,拉着秦姑姑一头扎进了厨房。
秦姑姑很有眼色地帮忙卸下背篓,就差掏出个手帕来给陈婉星擦汗:“姑娘辛苦了,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了那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