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紫山回头看了看已经熟睡的苏凌，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很温暖，温暖着欧阳紫山自己的心。
这个女人，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属于自己，可是，能够就这样看着，呆在她的身边，欧阳紫山也会觉得温暖。这个女人，是除了师傅以外，唯一一个真诚地对自己笑，关心自己的人，虽然很多时候她的心都不会在自己这里，可是能够让她将自己当成朋友，自己便也满足了。
作为一个杀手而言，能够拥有这样一段友情，也是奢侈的，虽然这个杀手已经决定要退出组织，并且已经这么做了，可是被人追杀的危险还是存在的，欧阳紫山想到这里，不禁皱了下眉头。
自己已经易了容，估计会安全很多。其实如果光是自己的话，到也没必要怕他们，可是还有苏凌，如果因为自己而让苏凌遭遇不测的话，即使让自己死上一百遍也无法弥补。所以，这一路上，自己还是要小心才是。
对于要去哪里，欧阳紫山也没什么目标，只要苏凌想要去哪里，那么就去哪里好了，就算苏凌想要去海外，也没关系，反正自己也是了无牵挂，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哪里都好。
苏凌其实并没有睡着，坐在马车里望着外面的夜色，苏凌不由得一阵惆怅。
又一次，夜里出行。
苏凌苦笑着，在心里算了算，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第一次。是为了躲避楚家，连夜出逃，第二次还是因为楚家，被徐哲给绑了出来。这第三次，虽说是自己主动的，可是心里却依然不是滋味，难道，这也是自己注定的命运么？
伸手轻轻摸上自己地小腹。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苏凌心酸地想着，这一次，自己是真的错了。明明知道那不是自己应该去爱的人，却偏偏动了心，动了情，现如今走到如此地步，全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已经爱过一次，伤过一次，也发过誓言再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可是，在重生之后，却偏偏又一次爱上，受伤。同样的错误。犯了两次，只能说是自己太蠢。太重视，被蒙蔽了双眼。忽视了周遭的一切，包括危险。
苏凌看向正在驾车的欧阳紫山。心中也升起一阵暖意，多亏了这个人。若不是他，自己恐怕此时还在穆乐山的府中纠结。
可是。他对自己地心意……苏凌皱了皱眉。觉得自己一直在亏欠他。
晨风习习。秋日地早上凉爽宜人。苏凌从车厢中探出头来。对欧阳紫山说道：“欧阳。咱们这是要往哪里走？”
马车此时正行走在都城外地乡间小路上。路两旁都是成片地庄稼。金黄地稻穗沉甸甸地在清晨地阳光中点着头。一轮红日早已经跃上了小山包。
欧阳紫山将马车停在了路边。此时路上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了行人。都是早起到田间忙碌地朴实地乡下人。
别过头。看着苏凌。欧阳紫山说道：“这个。你来决定。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好了。”
苏凌笑了笑。认真地看着欧阳紫山说道：“欧阳。你跟我说实话。跟我走。你真地想好了么？”
欧阳紫山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苏凌会问这样的问题。
“是，我想好了，只是，我却真地要跟你说实话。”
马车停在路边，一男一女两个人相对而坐，状似亲密地交谈，惹得路上的行人频频侧目。
“你也知道我以前是杀手，不过现在已经决定退出组织。只是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虽然我师傅会帮我拦一拦，可是师傅毕竟年纪大了。所以很有可能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到时候，也许会连累到你。”
欧阳紫山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一些困窘，苏凌很聪明，一定会从自己的话里听出什么来。
果然，苏凌已经明白了欧阳紫山的处境，惊呼道：“欧阳，难道你是为了我才退出组织的么？”
欧阳紫山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摇头，半响，才诺诺地说道：“其实，我早就不想做杀手了，只是缺少一个理由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苏凌默然，明白欧阳紫山是要自己不要有心理负担。可是，面对欧阳紫山这样地付出，苏凌怎么能够不动容？
“欧阳……”苏凌轻声叫着，却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欧阳紫山看着苏凌明亮的眼眸，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尽力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这一辈子，我都不要你受到伤害，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
说完，不待苏凌有所反应，欧阳紫山立刻转过身去，拉起缰绳，继续前行。
苏凌看着欧阳紫山宽阔地背，幽幽地叹了口气，欧阳，这样大的情，你要我怎么去还？
一辆车，两个人，一路上沉默无语，直到傍晚时分，欧阳紫山将车停在了一间客栈地门前，两个尴尬的人才重新开始有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