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下之后,乔术感觉到了微微地震动,她没有亲身感受过,但是她见过这种震动,来自运输机。
实际被送到末狱星球的时候,她也感受过这种微微震动,但是那个时候,她全程都处于一种心神分离的状态,所以根本没在意什么震动感。
乔术料想,货舱应该是从战舰转移到了运输机上,然后由运输机把他们运往鬼族星域的真正的战场,而这汪污水和石头食物,就像是他们的最后一餐。
南宫峻的飞行器停在了九十整坐标的位置,她用飞行器大约行进了五六个点,看见了星桥战舰,所以距离真正的鬼族星域只不过还有四个点的坐标距离。
十几分钟后,再次感觉到的震动感,像是运输机的紧急刹车,然后震动感消失了,货舱里所有的人像是被突然掐住了喉咙,居然变得鸦雀无声。
乔术看着他们,几乎都是同一种绝望的眼神,这种眼神在之后的很多年中还一直盘踞在她的梦魇中不愿散去,这也是乔术最后一次见到这些人。
几秒后,舱门被打开了,这次是赤裸裸的机器人士兵,因为没有服装,金属的材质裸露在外面,但是他们手里都端着武器,当然他们对于货舱里难闻的气味是免疫的。
“离开货舱,离开货舱…”机器人士兵重复了这四个字。
货舱里表情麻木的人,当然是还活着的人,纷纷往舱门处拥挤过去,就在离开货舱的这道程序中,乔术觉得又有不少人被踩踏致死。
所以她原地未动,还等在角落里,直到舱门处不再拥挤,她才假装仓惶地进入了人群中,然后像是被洪水裹挟着,终于离开了密闭的货舱。
但是外面的空气并不比货舱里好多少,刚刚挤出来的这些人此刻都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抢到吃下的那些食物,又都给吐了出来。
乔术经历过末狱气候,所以她只是忍不住干呕,但是她也趴在了地上,跟其他人一样,咳嗽着,呕吐状态,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独特,栀子说要保持低调。
咳嗽呕吐的时候,乔术的余光里看见货舱被机械臂吊了起来,然后舱门冲下,看起来是想清空货舱,除了污水被倾倒了出来,还有很多尸体被抛了出去,然后瞬间消失在眼前,就像是坠去了万丈深渊。
乔术趴低了身子,看了看四周,才感觉自己应该是处在一个架设在半空中的金属平台之上,而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也是就无底的太空。
那半撇胡子说对了,他们这些人果然被当成了太空垃圾,而且是被悄无声息地就给处理掉了。
货舱回到了运输机,然后运输机启动,飞走了。乔术没看见周围有浮氧层,但是人类在这个空间里却可以呼吸自如,除了咳嗽和呕吐,因为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腐化味道的气体,令人窒息,喉咙里也充满了刺激感,舌头也有痛感。
或许这并非是一个空间,而是某个星域的磁场作用。乔术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鬼族星域,身下趴着的平台,看似无边无栏,但也不允许随意走动的样子,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脚踏空,就会跌去太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