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家的前厅正中央摆着一些祭祀用的纸钱和黄纸,但却没有一个牌位。
我抱紧自己的胳膊,四下看了看,黑暗的前厅一角,像是有一团小小的东西在蠕动,我和慕星菱对视一眼,慢慢往那个方向走去。
等走到离那团东西只剩几米时,我们终于看清他的面貌。这一团孩子似的小肉团子不是怨婴又是什么?
“这……”慕星菱张了张嘴,瞥了一眼周青,见对方正瑟瑟地缩在一边,又识趣地没有继续往下说。
屋内太窄,我和慕星菱二人转眼就已经将它逼到了墙角,那怨婴不像我们刚刚收服的一样,青黑的眼珠子里都是提防与恶毒之色。
还没等我和慕星菱反应,那怨婴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往我们这边扑过来。我顺势一闪,堪堪躲过一劫。
怨婴行动间带起的阴风刮在我脸上都有些疼,足以见速度之快。
既然来者不善,又有些本事,我也不能轻敌。
我亮出银枪业火,通透的火光将这个小角落照亮。但是考虑到旁边还有周青站着,我不敢随意动作,打算先将这个怨婴逼到外头去。
慕星菱猜到了我的想法,扭头看了一眼外面。天还未亮,只有薄薄的一层月光。如果真的恐吓一番,怨婴应该也会往外逃窜。
怨婴见了我掌中的业火,眼神闪了闪,扭了扭头似乎想要逃窜,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业火的威力的确不可小觑。
“你还想逃去哪?既然和我碰上了,就别想在这人间作恶了。”
怨婴可怖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看上去更吓人了,我定了定神,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就等着它逃到外面我们再借机行事。
大概是真的被我的话恐吓到,怨婴竟然畏畏缩缩蜷起了身子,也没有任何反抗,乖顺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嗯,只要你乖,我也不会真将断了你转世轮回的路。”
既然对方没有了反抗的意思,我也就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打算就在这个看上去压根不像灵堂的地方超度他。
“我觉得不对劲。”慕星菱见怨婴不反抗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村子让我感觉有点诡异,一下出来两个怨婴,这个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慕星菱的声音很低,周青还在旁边,她不敢太张扬。
我看着那个怨婴,示意慕星菱先将他控制起来,转身走到了周青的身边。
周青还有些瑟瑟发抖,但是看见慕星菱那边已经处理好,抬头有些感激地道:“谢谢你们,谢谢……”
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那个恐怖的孩子,脸上既有害怕也有心疼。
我猜也能猜到,他应该就是这孩子的父亲。
亲生的儿子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无论是哪一个父母都会倍感痛心。
“我都说了不用谢了。”我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想要拉近我和周青之间的距离,看见他脸色渐渐好转,也放下了提防,我趁机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在你们村里,这样的小孩很多吗?”
周青当然知道我说的是哪种。他犹豫了半天,低着头,最终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从前不是,但是最近这些年,村里刚出生的孩子,相继都变成了这样,我们也请了神婆做法,但是从来都没有什么作用。”
“我媳妇怀孕以来我们就很注意,还特地去最近的寺庙求了平安符回来,谁知道……”
周青说到最后有些哽咽,我们也不好再多问,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揣测,知道这件事大概没有那么简单。
怨婴本身形成条件就十分苛刻,这样多的怨婴聚集在这个村庄,就更诡异了。
“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将这个孩子超度的。”
超度冤魂本来也是我的能力之一,这小小的怨婴还没有幻化成型,加上他并没有反抗,所以还算温和。
超度的过程中规中矩,慕星菱把周青带出了前厅。且不说他是不是孩子的父亲,这个过程就算是常人都会受到些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