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那一弯浅笑转瞬即逝,缓缓地转了来面对催命与杠头。
面冷如霜,手中的马鞭已悄然紧握。
催命是个亡命之徒,几次刺杀梁王与太子不成,已多次被汉王训责,此番梁王就在他的面前,岂有不下狠手杀他之理?
抡圆了大刀,朝着梁王迎面砍来。
杠头倒是十分机灵,这一回长枪不直接与大刀硬碰硬,而是朝着催命的马腿刺去,催命没有料到杠头会来这一招,大刀一偏,梁王的马鞭立即被削去了大半截。
与此同时催命的马吃了杠头一枪,鲜血淋漓的同时,抬起前蹄来狂啸不止。
催命急忙勒马,但马受了这一惊一痛,边啼啸着边向前猛冲了出去,大有向着悬崖之下而去之势。
“头儿小心。”催命的手下慌了神,赶紧追着自家头儿去了。
这一追反更刺激了前面催命的马,狂啸着一头扎向悬崖去,一大帮人马刹不住势,纷纷跟着滚入山崖,哀嚎之声遍野。
这边厢众人也是吃了一惊,眼睁睁着看着催命及其手下滚下山崖,一直等到山崖变得空寂,杠头与他的手下哈哈大笑。
“多谢这位义士相助。”梁王向杠头抱了抱拳以示谢意。
“不客气,咱也不是头一次救梁王殿下您了。”杠头摸摸头,憨然一笑。
梁王一怔:“上一回在庙街鱼市救本王的,也是阁下?”
“呵呵呵,正是在下。”
魏蘼环抱着梁王的双臂一抖。
那么说,这些人是老道郑三合的人了,他们知不知道她是“黄俨的人”?
未免又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杠头。
“本王有要务在身,待日后回京再往潭柘山登门拜谢。”
梁王说着,又拉了拉魏蘼的两只胳膊,正要调转马头,却不想那杠头又将长枪一横,拦住了去路。
“这是何意?”梁王握着那半截马鞭朝着杠头威然一指,杠头愣了一愣,随即转为了满面笑容。
“总听郑大人说梁王如何有天子之威,而今一见果然如此,不怒自威便可震慑于人。这就让杠头我更加坚定,必将殿下您带回京城不可了。”
“本王要是不允呢?”
杠头笑了笑:“京中万事已俱备,只需要王爷您入宫静候佳音,局势指日可定。”
“混账东西!你等既然是要迎本王入主紫禁城,又岂有如此逼迫本王回京之理?就不怕本王问你个诛灭九族之罪?”
“而今非常之期,我等多有得罪。即便您是明日之君,要杀要剐也是明日之事,今日您必得先听从于我不可。否则误了郑大人之事,我等便是万劫不复。”
依这个说法,似乎他们对郑大人比之梁王这个“明日之君”还要惧怕三分。
梁王正欲开口,魏蘼忽地在梁王的后背上抬起头来,说道:“这位仁兄差矣,既然要迎我们王爷回京,也不该如此恃矫,当行九叩三拜之礼,待王爷命你们平身才一同进京去,岂不皆大欢喜,又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杠头想了想,似也有道理,急忙下马来叩头,他的手下也纷纷下马,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魏蘼又高声喝斥:“你们这就是迎王爷入主大明的架势吗?本公公且要问一句,你们是抬轿呢还是让王爷千里迢迢步行回京?”
杠头及其手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魏蘼又是一声当头猛喝:“还不快将马鞭呈上来?靠你们这些呆头呆脑的,怎么护卫王爷回京?”
一旦马鞭在手,魏蘼狠命朝着杠头他们的坐骑猛抽,马儿被她那一阵狂抽,四处奔散。
梁王与她配合默契,立刻引缰奔马,待杠头追上自己的马再来追赶他们,总差了那么几丈之遥。
“小长乐,本王现在相信你的脑子可用了。”
魏蘼有些郁闷:“王爷到此时方才真正觉得小长乐可堪大用哪?”
梁王侧脸朝她又一斜睨:“本王还没说你胖呢,就自己先喘上了,这样的小奴才,不要也罢。”
魏蘼将头抬了一抬,恨声道:“王爷不要小长乐,随时将小长乐丢下马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