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坐着，嘴角渐渐浮现出意思迷离的笑意：“我只是想对你好，不可以吗？”
她一怔，骂了一句神经病，低下了头。
“神经病是什么意思？”
“一种病，就跟你现在一样。”
“我猜应该不是什么好病。”他似乎很好脾气，依旧笑着，也不来抢果子。
“你是不是鬼上身了龙傲寒？”
“或许吧。”
所以，才会独独把关于你的事情，忘了那么多。
哪里都缺失了一点，哪里都拼不完全，脑中那个空白的地方一点点的被填满，里面的那个你，让我觉得我自己像是个混蛋。
没想到他会大方承认。
她哂笑一声：“我看就像，姑且就当你什么目的都没有，我有话问你。”
“恩。”
“蓝衣说你当年离开是因为病重，想要余下的时光和她度过，不想再跟我浪费时间，既然不想浪费时间，你和蓝衣来这里做什么？”
“……”
他不知道，他没有一点记忆。
“怎么不回答。”
“或许，是有什么东西羁绊着我，我就来了这里。”
“你心还挺大的，居然带着蓝衣到这里来，她心也不小，明知道这个地方对你我来说都有太多美好的记忆，还会来这里。”
停了一下，她又嘲道：“忘记了，虚情假意，不是美好记忆，难怪她不介意。熊娃呢，你们后来走，没带走她吗？”
“这附近，是不是有一个瀑布？”
瀑布，是有。
不过不是这附近，是在熊娃和大熊住的那个小屋附近，门口的小溪溯流而下，和其他小溪汇流成一条河，再往前就是一条瀑布，不高，不过水流湍急，白花花的水花丢个什么进去都能给瞬间吞没，瀑布下面都是乱石，不过乱石堆边上就是一个湖泊，湖水清澈碧蓝，如果不是地势险峻，她倒是萌生过下去有个泳的念头。
他怎么问这个，难道太久没来，都忘记了这个瀑布了，当时还是他发现的。
“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雨好像快停了。”
孟白云伸出手，是小了一点，夏天的雨，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恩，快停了，下过雨，路更不好走，不过总比夜路好走。”
“夜路，你晚上来过这里？”
她怔了一下，不言语了。
她来过，当时打算把水若寒姐弟送到这里来避避，连夜送进来的，结果发现熊娃不见了，这里也荒芜了，但是却让她意外找到了龙傲寒对衣服，然后傻逼逼的笃定他还活着，他带着熊娃在某个地方活着，然后更傻逼逼的决定离开长安城满世界去找他。
呵，如果当时没来，没看到他那些破衣服，或许就没有今天这样下场了。
说到底，自找的。
不过想必麻痹一生，这样清醒着痛倒是更畅快一些。
雨停了。
两人重新上路。
如孟白云所言，下过雨的山路更加难走。
不过空气清新，山风穿过丛丛树叶吹在湿透了的身上，说不出的沁凉舒爽。
龙傲寒已经传回了他的锦袍，一路骑马跟在她身后。
马儿艰难行走了有个一个时辰光景，太阳西斜，将两人两马的影子长长拉到了灌木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