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瑟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波斯特城，一家专营眼镜订制的街边商店，卡瑟琳看着面前轻轻抚摸着眼镜框，神情恍惚的墨发少女，语气平缓。
“感觉清晰多了...”
听到卡瑟琳的提问，墨瑟点点头，茶色瞳闪烁着微弱光点。
“多谢卡瑟琳大人！”
在卡里斯特帝国，眼镜向来是贵族阶级才能用得起的奢侈品，而像这种兼顾了实用价值，能够矫正视力的镜片更是价格昂贵。
没有魔导师级别的精神力操控，根本把握不好雕琢镜片的精度，如墨瑟此刻戴的眼镜，若是她自己订制，起码要不吃不喝花上大半年的工资才能弄得到。
“不用谢我，这是艾琳娜殿下的意思。”
卡瑟琳低低出声，纠正了墨瑟的说辞。
“另外，以后无需再叫我大人了，我们是同僚，不必用上下级称呼。”
“好的，卡瑟琳大人。”
“......”
先送墨瑟回到皇宫，卡瑟琳转身去了位于帝都西区的金银花商会，这是由布尔斯特罗德家族成立的商业行会，也是他们能够不断积累财富的不二倚仗。
“这是您提前订好的画纸和颜料，需要我安排人手帮您送过去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从佣人手中接过东西，卡瑟琳轻轻道了声谢，穿越衣装精美的上流人群，离开待客大厅。
自从知道艾琳娜需要上好的绘画工具，卡瑟琳便密切关注市场上的各类纸张品质，并提前做好采购准备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如今给墨瑟准备画具才能做得如此迅速。
在艾琳娜身旁当了这么多年女仆，卡瑟琳深知效率为重，她执行命令的动作越快，艾琳娜那边预留的时间也就越充裕，安排计划也会相对应地更加轻松。
她是艾琳娜公主钦定的女仆长，理应做到完美无缺。
抱着买回来的东西来到寝宫，交代女仆们把这些绘画用具送去墨瑟房间，卡瑟琳行至艾琳娜公主卧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艾琳娜小姐，我回来了。”
过了两三秒，屋内传来一道清冷女声。
“进来吧。”
推开门，与走廊里的熏香不同，艾琳娜闺房迎面是一阵好闻的玫瑰香，一如主人身上那股矜贵带刺的贵族气质。
刚走进卧室，卡瑟琳便注意到地毯前摆放着的乐福鞋，抬起头看见特丝蒂娅整个人包裹在毛毯里，粉发凌乱，脸颊通红，只露出两条光洁雪白的嫩腿。
直觉提醒她，面前人的状态不太对，卡瑟琳下意识输送了精神力，单向幻化魔药的效果随即在她身上失效。
破开幻觉，特丝蒂娅的真实状态展现在卡瑟琳眼底，少女把自己蜷缩在毛毯中，一双穿着白丝的细腻美腿并拢在一起，只在脚踝处略微起褶，隐约可以看清楚关节。
特丝蒂娅怎么在艾琳娜公主床上...还衣衫不整的...
余光看见靠椅上放着的女仆裙，卡瑟琳面容平静，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艾琳娜小姐，墨瑟的眼镜配好了，相关的绘画用具也已按照吩咐，悉数发放给她用以创作。”
“做得不错，辛苦了，卡瑟琳。”
“能为小姐分忧是我的荣幸。”
看着主仆俩面无表情地一问一答，特丝蒂娅内心的羞耻感快要爆表，她低下头，紧紧攥着毛毯，不愿露出任何一点不该露出来的肌肤。
被艾琳娜殿下看光也就算了，不能再被卡瑟琳看见。
否则她以后还怎么跟对方相处...
好在卡瑟琳对特丝蒂娅没有什么兴趣，后者又裹得严严实实，显然不愿意被人窥探，在刚开始的惊诧过后，女人继续与艾琳娜交谈。
“对了，艾琳娜小姐，墨瑟托我问您，之前说好的肖像画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条件规定或者风格限制。”
艾琳娜听罢稍作思考，轻声回应道。
“风格必须写实，一会儿我做一个镌刻石，把影像刻进去供她参考，她按着那个画就行。”
镌刻石实际上也是术阵运用的一种，而影像镌刻是中级法术里消耗精神力较少的那一类，如今的艾琳娜可以勉强释放。
相较于站着给墨瑟当绘画模特，这种方式更加节约时间，正好艾琳娜现在每天忙得连轴转，最缺的就是时间，根本不可能专门抽出空闲去给墨瑟当几天模特。
“好的，艾琳娜小姐。”卡瑟琳回答。
感觉屋内气氛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在交代完相关事项后，墨发女仆低低开口。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要做，在下就先告退了。”
听见卡瑟琳的话，特丝蒂娅心底悄悄松了口气，只是脸颊依旧滚烫，红晕不减。
“嗯，你去吧...”艾琳娜回答。
“一会儿不用喊我们用餐，大概六点四十的时候，你打包些菜肴送过来就可以。”
卡瑟琳闻言偏头看了一眼特丝蒂娅，见对方神情慌张地垂低脑袋，耳朵根红彤彤的，含羞带怯地藏在粉发里。
“明白了，艾琳娜小姐。”卡瑟琳语气恭敬地回答。
作为艾琳娜公主的贴身女仆，她倒是对一些皇宫贵族的奇闻轶事有所了解，自然知道同性之间，也有可能为了肉体欢愉做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举动。
艾琳娜公主应该已经不喜欢拜伦伯爵了，难不成就因为这个，她连自己的性取向都变了。
想到刚才在床上衣衫不整，水眸含羞的特丝蒂娅，再回忆起这段时间，艾琳娜的种种举动，无论是涨工钱还是对前者日复一日的魔法指导，再到那张可以随便借阅书籍的借书卡，每一处细节都能体现出艾琳娜对特丝蒂娅的关心和在乎。
不管特丝蒂娅知不知道，跟了艾琳娜如此长时间的卡瑟琳绝对清楚，这位曾经嚣张跋扈的银发公主对待特丝蒂娅的态度比她见过的每一个人都要特殊。
原来艾琳娜殿下留特丝蒂娅在身边，是为了做这种事情。
如此想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长时间的帮助与不避讳的交谈只是因为特丝蒂娅的身份不是普通女仆，而是艾琳娜认定的禁脔。
她这辈子都逃不出艾琳娜公主的手掌心，自然不用担心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