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说着一只大手便拎着灵儿脖领子，将她泥水里薅了起来。
灵儿被推搡着绕过了眼前的这位“大人”，往灵堂走去。
灵堂里已经布置好了，看样子已经用了几天。
有些地方的白布上蹭上些纸灰，已经有些脏了，潲上雨水后显得更加明显。
一口枣红色宽大漆棺，端端的停在正中央。
棺材前面的蒲垫不少，却不见一个守灵的人。周围成排的白色蜡烛燃烧着，上面烛火摇曳的厉害。
所有的家仆都止步在了屋外。除了一个穿着黄色袍子，手持木剑的油腻雷公脸男人，灵堂里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灵儿等人被推了进来。几个小乞丐都依附在她身边，哆哆嗦嗦。
那个穿黄袍的鬼修，瞟了灵儿一眼，似乎并不为多了一个人而感到意外。
“把门口洒上大米。”他口气随意的吩咐着门外的家仆，声音和长相并不太搭，听起来有几分粘腻。
他挽弄着手里的断发，走了过来，将几个人嘴里的布巾都除了。
用几乎和蔼的语气安慰道：“其实也不用特别害怕，你们这是在做好事。”
灵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要是说好话能活，灵儿丝毫不介意跪下来，立刻和颜悦色的说个三斗五车。
关键是不能，那就实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了。
“你就不怕遭天谴么？”灵儿问。
“小姑娘，就是天真，江老爷的天谴不也是你们背么？”说完这鬼修似是觉得烦，随手拿起一个布巾，先让灵儿闭了嘴。
人数够了，也用不着给她塞头发，顺手摘了她的布巾，是看在她长得水灵的份上，想着她要是能梨花带雨的求个饶，动听一下也是不错的。
谁寻思上来就让自己遭天谴，这可不太好。
他将手里的几束头发挽好，慢慢悠悠的捏开一个一个小乞丐的嘴，将头发塞了进去，塞好布巾。
又从供桌上的四只碗中端起了一只，来到四个小乞丐面前。
自言自语道：“这下雨就是麻烦了些，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说罢擦干净一个，重新写一个。很快，大家又都是血流满面了。
把这些事忙完，这个鬼修又踱到灵儿身边，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带套的小刀，在灵儿的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比了比。
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一刀下去，得溅自己一身血，还得换衣服。转而求其次的在她的手腕处划了一刀。
这刀的刀锋很锋利，灵儿最先感到的不是疼，而是凉，紧接着才是皮开肉绽的疼痛。
就着那个刚才盛着血的碗，这个鬼修接了一小碗血。
把周围的门窗上都用血，写了血封。将整个房子在某种意义下，封了起来。
“头七的厉鬼，是有点凶的。不过，等她杀完她要杀的人，就好了。”
他耐心的将碗放在一边，将四个小乞丐拴在屋子的四角，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其中一个尿了裤子的小乞丐，似乎是在安慰他。
“不用担心，你们是不会变成她这样的。不过也不会转世了，这倒是有些可惜的。不过人各有命，争不过的，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他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灵儿。
灵儿的身旁，流了不少的一汪血迹，看起来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
他上去轻轻踢了踢，满意的推门走了出去。
灵儿静静的听着，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抽搭搭的哽咽声，才忽然间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