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从犯”家长都离去的时候,熊家盛长长地公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对于老燕家这种并不太大的家庭,他从来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尽管这种优越感来的莫名其妙。
但他却有强大的底气,这种底气就是背后强大的家族的支撑。
尽管要是单挑的话他自信绝对不是高他半头的老燕的对手。
“至于你,毕竟你家的孩子是主犯,事情也是因熊三而起,所以包括医疗费、务工费以及孩子的营养费一共拿五块钱,好好地教育一下孩子;另外你再写下保证,以后你家的孩子绝对不要欺侮老燕家的孩子!两家事后都不得说对方的坏话。”
熊大略也看熊家盛不爽,要不是都是一族,他说不得都要揍这家伙一顿——毕竟这家伙就长了一第欠揍的脸。
“那他家的孩子要欺侮我家三儿咋说?难道俺就是得天生受他的气?”熊家盛还是觜欠地准备辩白。
“俺家三从小就是很安生的人。”
“放你娘的屁,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没谱儿?你一家子什么德行你不明白?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别他特妈的把前几辈的阴德都给损了。”何老师一点儿也不给这个曾经的学生面子。
“你这个意思是不准备负责了吧?别说你家的儿子,就是你喂条狗咬了人,你也得负责到底。这样吧,我也没时间陪你耗着,要么拿,要么等会儿派出所来处理。”熊大略说着站起身把那八块钱塞给老燕就要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跟他们一样拿一块,五块的压力也太大了点。还有,谁能保证我家了孩子安全?”熊家盛从来没有丢掉自己劣根性的打算。
“老燕你说呢?”熊大略停下身子问了一下老涵。
“我们也不缺他那一块钱!让他家的三儿也躺在地上,让我们家的燕冲跟着跺他三分钟,这事儿一笔勾销我们再也不提。”不等老涵开口,涵星的老妈直接接上了。
“三儿,躺在地上,让他燕南飞动动你试试!”熊家盛看来这是要真拿不要脸上了。
燕南飞就是老燕。本来就名字都挺好的,但这“南(难)飞,似乎就不是那么妙了。
最少,熊家盛就认为他就飞不起来。
当然,他们也认定燕冲铁定不敢动他了。
那孩子子果然就躺在地上,两眼气鼓鼓地盯着燕冲,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你来啊!”熊三大叫,“有本事儿朝这儿来!”他指着自己的脑袋,仿佛那就是个人人可以踩的液壶一般。
“别整那没用的,就按我说的办!”熊大略越看不惯这个本家的侄儿,他就越嚣张,根本没有认识到人家对他的不耐烦。
燕冲这时被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得,老燕向燕冲使了个眼色。
说时迟,那时快。燕冲一下子从熊才手里挣脱,顺手抄起郑老师旁边的一把凳子,狠狠地照着熊三的脑袋砸了下来……
边上的一群大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时已经迟了,只能眼睁睁地看头燕冲手里的凳子被他抡了一个大圆,划向熊三的头部……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
燕冲老妈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老燕轻轻地挑了一下嘴角;熊才两眼一顿之后,用手轻轻地摸了摸下巴,怡然微微点了一下头,摆明了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的样子;熊大略则两眼眯成了缝,看不出表情。
给熊家盛一万个理由他都不会想到一向以胆小懦弱而出名的燕家会出这么个狠人——而且还是个不足十一岁的孩子!想要向前夺凳子,只恨老妈生他时没摆好造型——手短了不只是一点点!
熊三的老婆脸色苍白浑身一紧两腿一软,就地瘫软在地上。
“咣——”终于,那个四条腿儿的凳子砸到了熊三的头——边上一点点!首先着地的两只凳腿儿一下子折了,轻轻的划过熊三的脸颊!
只差一点点儿就会把他的脑袋给开花!
熊三两眼惊讶地盼头燕冲——那眼神分明是在问:我是谁?我在哪儿?
当他看到脸上的两根爆碎的凳子腿儿时,才发现他真够幸运!
“哇……”终究是孩子,短暂地停顿后他终于吓得大哭起来,同时身体一紧,一股液体窜了出来,透过裤子以极快的速度渗出来,很快地形成了一汪浑浊地“咸水湖”。
燕冲拿着只剩两条腿的凳子慢慢地退向老燕。
这时熊家盛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他向前一跳举起手就要对燕冲动手,而与此同时老燕和熊大略也奔了过来。
“啊—”燕冲用那半个凳子指着比他高出一半还要多的熊家盛大喊一声,两眼瞪得跟铜铃一样,根根头发竖立,似乎衣服的每一处都在向外炸着,就像一只发怒的刺猬一样树起了满身的刺!
一下子三个大男人居然不约而同地立在了原地。
燕冲指着熊家盛慢慢地踱到门口,把半个凳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转头出了办公室奔跑了出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燕冲的老妈,转身跟了出来。
紧跟着对面四年级后门也跑出来一个苗条而单薄的身影,追在了燕冲老妈的后面,顿了一下,向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没有人注意到三年级的后门也开了,一个很不起眼儿的身影偷偷地溜了出来,然后转到校门口看了一下,抬手在自己的鼻子上擦了一下,朝着郑洁跑去的方向追了去……
他们的离去丝毫没有影响到办公室里的谈判。
“大略叔你可得给你孙子作主啊,你看把这孩子给吓成啥了?”熊三老妈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跟他们没完!”泼妇的力量往往是无穷的,这下把熊大略也给吼愣了,他没想到燕冲这孩儿还真敢来这么一出!
“还不是你家的熊三儿先惹的吗?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好像谁让人家打着来着?这还没打到头上呢,你吼个什么劲?”熊大略毕竟是场面儿上的人,脑子短暂地停顿后反问道。
“我家的孩子现在裤子也坏了,他们家是不也该赔我们一条啊?”熊家媳妇儿也是吵架的能手,平时揣着不是当理说惯了。
“谁让你家的孩子不经吓呢?熊家盛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儿就到这儿,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别让我看见你那幅不说理的嘴脸!”郑老师实在不忍心看这两个活宝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那今天这事儿?”熊家盛还想个结论,盯着燕南飞手里的八块钱,两眼满是小星星的欠揍样。
“按郑老师说得办,今天这事儿二一添作五各负其责,从今儿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要是还要在背后使绊子,哼,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