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集合完毕之后，丁长生就和陈红蔷上车直奔湖州一中，在丁长生的了解中，湖州一中和附小的老师在外兼职的最多，而这两个学校是湖州市最好的高中和小学。“丁主任，这样的事是很普遍的事，你干么非得抓住这件事不放，再说了，也没有听说哪个地方的督导室对这样的事有什么措施？”陈红蔷这个时候不解的问道，一方面是不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醒丁长生，其实这件事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后面有一个很成熟的利益链条，他这样做会得罪很大一批人，对自己的职场没有任何好处。“别人不管，那是他们不作为，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得干我该干的事，所以，这件事我必须管，再说了，学生已经交了钱，那么老师就得好好教，如果在课堂上教一半，另外一半需要学生另外拿钱才能学得到，你觉得这样公平吗？”丁长生手扶方向盘，轻声说道，“其实这个还是表面上的不公平，你还没有看到深层次上的不公平”。“什么？”“老师在课堂上不把该教的课程教完，非要学生再拿钱上辅导班才肯教剩下的课程，好，就算是学生肯上辅导班，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学生的家庭条件也是不一样的，很可能这几百元钱就是一个困难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用，所以很有可能这部分学生就不会上辅导班了，那么结果就是这些孩子的学习成绩慢慢落下，导致升学困难，甚至考不上好学校，那么继而就会影响他们的一生，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丁长生一个油门穿过了十字路口，但是陈红蔷倒是被丁长生刚才的言论吸引了，她一直以为丁长生就是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才搞这次活动的，她从没有想到这件事背后会有这么大的意义。“我倒是没有考虑这么多，想不到这件事还很有意义”。陈红蔷虽然依旧板着脸，但是语气里却温和了许多。“陈姐，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没事找事干，来显示自己的存在？”“说实话，我开始时还真是这么想的”。“也难怪，对于目前的社会上很多事，大多数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是最可怕的习惯，当没有人认为这是不合理时，那么这件事就成了根深蒂固的事，在以后就很难改变了”。“比如呢？”陈红蔷坐在副驾驶上，稍稍侧转身子问道。“比如我们的集团的项目基本都是成功的，但是有两项是特别失败的，一个是医疗革新项目，一个是教育革新项目，医疗产业化，导致现在以药养医，只要进了医院，我们就成了任人窄割的白条鸡，你爱看不看，我相信，只要是人不想死，多贵都得看，医生就是靠卖药活着，你说他不对吗？他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卖的药越多，他就越赚钱；现在教育项目产业化也是这样，本来教育革新的项目是应该由我们集团百分之百的承担，但是将教育这一块儿的一些外包出去，于是就产生了现在这种情况，医生丧失了医德，教师的师德也沦丧了，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点，但是都不想去管，这就是不作为，我不想做一个不作为的领导，努，前面到了，哎，怎么这么多人？好像是出事了”。湖州一中到了，但是学校门前围着不少人，显得乱哄哄的，还有救护车呼啸而出。“好像真的出事了”。陈红蔷待车停稳后，第一个跳下车跑向校门口。丁长生跟在后面，挤过乱哄哄的人群，这个时候安保也来了，丁长生担心的是发生校外人员袭击学生的恶性事件，但是看到门口虽然围着人，倒是没有动乱的迹象，这才稍稍安下了心。“怎么回事？我是区教育项目督导室的，这是我的证件，让我进去”。丁长生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保安人员。“对不起，现在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现在有事正在处理，校长说了，谁也不能进去”。“放屁，闪开，证件你也看了，要是妨碍公务，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你怎么骂人呢？”。“骂你怎么了，让开，否则我还揍你呢”。丁长生一把推开保安带着陈红蔷就进入了校园，这个时候看到又一辆救护车开进了校园，而此时，几名老师模样的人抬着一个人从楼上跑了下来。丁长生不顾后面保安的追赶，跑向了救护车，看到几名老师正用窗帘将一名女生抬到救护车边，他看见这名女生口吐白沫，而且还有一股农药味，很明显这是中毒的症状。“到底怎么回事，孩子怎么会中毒的？”丁长生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一名老师模样的人问道。“我是区教育项目督导室的，我姓丁，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谁？负责人吗？”丁长生反口质问道。这令这名老师更加的紧张的，看着中毒的女生被抬上救护车，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我是校长朱红军，这是一场意外，意外，丁主任，到办公室喝点水吧”。朱红军这才想起昨天接到教育项目部长郑晓艾的电话，说是今天区教育项目督导室的人会到学校调研，让他准备一下，哪知道早自习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丁长生看了一眼陈红蔷，陈红蔷趁乱慢慢退出了这些人的视线，而丁长生则跟着朱红军去了校长室，这也没有办法，现在的调研都是一个调调，喝喝茶，吃吃饭，然后听听报告，回去写个报告，就这么简单。陈红蔷询问着学生，找到了刚才被抬走的学生的教师，这时候安保也赶到了，正在教室里提取证据，陈红蔷虽然没有进去，但是她的视角不同，一眼就看见了黑板上歪歪斜斜写的几行字，这些字一看就是学生写的，但是内容却令陈红蔷大吃一惊，赶紧打电话给丁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