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br> 贼人有些懵,“去哪里?”</br> 夏商到了他面前,从地上的狱卒身上搜出来了钥匙,给他解开了身上的枷锁。</br> 直到自己恢复了自由,贼人才有些回神,看了看夏商,疑惑地问:“你是什么人?”</br> “自然是来救你的人。”</br> “我……我不认识你。”</br>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认识大胸妹就行了。”</br> “大胸妹……”贼人再次一愣,然后恍然,“你是说袁莺姑娘?”</br> “就是她。”</br> “为什么……为什么叫大胸……大胸妹?”</br> 贼人一头雾水,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心里面暗想虽然这个名字很形象,但我辈年轻怎么能……怎么能说出口?</br> 便是平日里偷偷看一下都是天大的冒犯……“这还需要我解释?”</br> “……”贼人无从回答,顿了顿,“不管怎么说,能如此称呼袁莺姑娘的必然是袁莺姑娘的之交好友。”</br> “当然,我们是青梅竹马。”</br>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br> 不会是你喜欢她吧?</br> 若真是那样,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br> 大胸妹从来都是喜欢我的,小时候就说什么非我不嫁,吓得我离家出走呢。”</br> 夏商有些入戏,胡说八道起来简直收不住,说完了才感觉自己的话太多了,还担心会不会说得太多露出了马脚。</br> 却听那贼人小声嘀咕:“原来如此,难怪袁莺姑娘对别的男子都不闻不问,没有半分热情。”</br>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跟我走。”</br> 贼人回过神,郑重地对夏商抱拳:“多谢恩公救命之恩。</br> 在下徐克,若今日侥幸脱困,他日必当报答恩公大恩。”</br> “噗……”夏商喷了一口,“什么?</br> 徐克?”</br> “恩公,怎么了?</br> 是在下的名字有什么不妥?”</br> “没……没什么不妥,只是……”夏商没有把话说完,笑着摇摇头,感觉这个世界还挺有趣的。</br> 夏商又扫了一眼这个徐克,从他身上没有看到半点儿导演的潜质,反倒是一身伤痕:“你现在这状况到底要不要紧?”</br> 徐克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伤口传来剧痛,但却被他强忍下来。</br> “没事的。”</br> “那走吧。”</br> 夏商转身准备去开牢房的门,徐克却盯上了地上的狱卒,忽然间脸上闪过一丝狠戾,顺手就抓起了掉落地上的铁钩子。</br> “你干什么?</br> !”</br> 夏商回头看到这一幕,一把抓住了徐克的手腕。</br> “朝廷的走狗,我要杀了他。”</br> “别节外生枝,赶紧跟我走。”</br> 徐克仍有不甘,手上又发力几次,试图强行把这可恶的狱卒给杀了,但他却发现自己不管如何用力,夏商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不动分毫。</br> 这时候,徐克才意识到此人并不寻常。</br> 了解到夏商的可怕之后,徐克老实多了,一路跟在夏商的身后。</br> 随后,夏商也证实了徐克的想法。</br> 从最底层的监牢出来,夏商所过的一路都轻易解决了沿途的官差,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br> 徐克习武不久,也没见过多少真正的高手,今日见了夏商的手段,惊得是目瞪口呆。</br> 等到离开了大牢,重新站在豫州城空旷的大街上,徐克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激动地抓住夏商说:“恩公,没想到你是如此厉害的高手。</br> 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手段,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杀了朝廷的狗官,还百姓们一个公道呢?”</br> 夏商皱眉,甩开了对方:“我只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br> 我只负责把你送到大胸妹的面前,其他的事情我可不管。”</br> 夏商的回答令徐克不满,但此刻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心想等到见了袁莺,一定要劝说她一起说服这位高手加入他们的队伍。</br> 徐克没有更多怀疑,离开大牢之后便带着夏商一起往他们提前商议的聚集地前去。</br> 徐家是豫州当地富商,徐克正是徐家庶出幼子,儿时遭遇了不少冷眼,更是对家人多有不满。</br> 自接触了一些江湖人物会后,便对江湖中的快意恩仇充满向往。</br> 从此常年在外漂泊,直到徐家家主意外死亡,徐克返回家中分得了一些家产,而后便靠着老爹的遗产结交江湖人士。</br> 长此以往,积攒下来的家产挥霍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间废旧的老宅子。</br> 宅子很大,位于豫州城繁华地段。</br> 现在全城都在搜查,可谁又能想到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中会有豫州本地人,而且早已准备好了安稳的藏身之所。</br> 官家人员有限,不可能一开始就搜查豫州最繁华的地段,而是从偏僻的比较容易藏人的地方开始搜查,所以在徐家的老宅子里暂避是最安全的。</br> 现在,十几个人围坐在徐家大厅中,一个个面色沉闷,各自处理着各自的伤势。</br> 一开始都很沉闷,直到有一个人起身说道:“我们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得想办法去把徐克兄给救出来。</br> 人家把整个家底儿都赌上了,不能咱们都逃走了,偏偏只有他被抓了起来。”</br> “哼!说得好听,怎么救?”</br> “正是不知道怎么救,所以才提出来让大家出出主意。”</br> “别想了!我们这么多人突然袭击都没有任何收获,现在外面查得那么严,也不知多增派了多少守卫,我们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从豫州大牢里把徐克兄救出来。”</br> “什么别想了!我看你分明就是害怕了!”</br> “你说什么?</br> 有种你再说一遍。”</br> “我说你害怕了!怎么的?</br> 咱们说好了一起同生共死,就算明知道去救人会有危险,我们也要去救。”</br> “你这是匹夫之勇,我们何故要去做无谓的牺牲?</br> !”</br> “还说不是害怕……看你这模样。”</br> “你!”</br> 两个人越说越气愤,险些动起手来。</br> 人群中,有一人大喊一声:“够了!”</br> 听到此人发话,众人都渐渐平静。</br> “既然动手了,就没想过全部都安全回来。</br> 劫富济贫必然会有牺牲,如果这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咱们早点儿散货。</br> 不能白白牺牲,我们还有更多事情要做。”</br> 如果夏商在此,必然会认出此刻说话之人就是明教的大弟子——袁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