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镜老人呵呵一笑，坦然受了他们一礼，说道：“收敛心神、抱元守一，你们还各有一个大难关要过！”
听了他的话，江凌峰纵身而出、飘飘而落，与两具分身面面相对，成天地人三才之势，三人伸出双手，两两相接，一道法力在三人之间慢慢流转。
三人的法力源头并不相同，法力性质也并不相同，江凌峰的枯荣真气偏木属性，四爪金龙的真龙之气偏水属性，而插翅飞虎的法力则是纯粹的金属性。
法力交融一开始，江凌峰就觉得一股锐金之气直逼丹田，他不由自主地连连打颤，又有一道葵水之气蔓延全身，一股莫名的窒息恐惧感油然而生。他这个样子，另外两个分身也不好受，一个面色发青，一个全身汗出如浆。
好在三者同出一身、本为一体，自然心有灵犀，江凌峰缓缓降低法力的输出，同时枯荣真气连转，不断炼化输入体内的法力。
江凌峰行动的同时，两具分身也开始行动，不断调整这法力的输出速度，使之能和两具别身相合。
一开始的时候问题很多，要么就是法力输出太快，别身承受不住，要么就是法力输出太慢，不能平稳过度，总是不能达到一个合理的水平。
但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三者的对别身的法力属性越来越了解，也越来越适应对方的法力，三者融合的程度也越来越高，原本痛苦而狰狞的面色越来越平和，法力流转也越来越快。
十天后，一股奇妙的顿悟忽然在三人之间产生，三者不由之主地放弃了对法力的控制，陷入到一股奇妙而不可描述的状态之中，他们的法力自然融合在一起，仿佛本是一体，只是短暂分别后，重新融合一样。
不只是法力，这一刻，三者的精神似乎脱体而出，交织融合在一起，四爪金龙、插翅飞虎的种种过往，再次在江凌峰心头流过。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他就像是在看书，四爪金龙和插翅飞虎的记忆就像是两本书籍，而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但这次，四爪金龙、插翅飞虎的种种经历似乎变成了他自己的了，不自不觉中，他已经有些迷惑，分不清自己是人、是虎还是龙？又或者干脆三者都是，只是阶段不同。
这就是功力不到，取巧炼制分身的一大弊端——自我之谜。法力到了的人，可以从自我中分出化身，根本不存在自我之谜。
而像江凌峰这样，要借助外物来炼制分身的，在借助外物的同时，自然也就会遇到外物本身经历的干扰，自我非我难以分清，就容易陷入自我之谜之中。
就在他浑浑噩噩，不知自我非我，不知今夕何夕，不知他乡何处的时候，一道嘹喨深沉而又博大无际的佛音忽然亮起。
朦胧中，天地间似乎出现了一座古刹，一个瘦骨嶙峋却有渊深恢宏的老和尚，正手捧一卷古老泛黄的磨镜，在缓缓念诵，一字一句缓缓从他口中飞出，每一个字都盈盈生光、有若实质。
这一刻，天地为之变色，天花乱坠、地涌金泉，种种异象围绕着江凌峰三人。无数佛光的环绕之中，有无数念头沉降化为大地，又有无数念头上升成为青天，主次渐分、主从分明。
江凌峰的主意识终于从一龙一虎的纠缠中脱离出来，他望着周边无数杂乱的念头，伸手一指，漫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