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峰已是怀春钟情的年纪,可惜他少年时就在县城读书,王老夫子管的那个滴水不漏,他根本没有机会与女娃交往。
回家后,与他年纪相仿女子早就成亲生娃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云英未嫁的只剩下那些十三四岁的女子,说是女子,在他看来其实就是些小女孩,实在是不对他的胃口。
来他家提亲的,他也完全不对眼,他心仪的,多半又看不中他,高不成低不就直到今天。
因此,虽然可怜的江凌峰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但他除了对陈杏儿有过朦胧的好感外,竟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相思的对象。
夜间梦里的恩爱对象面容都是模糊不清的,让他甚是郁闷难解,再这样下去简直要抓狂了。也正因为这样,每每看到美丽的女子,他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为了这个事情,他不知挨了他老父江佑多少臭骂。
待那群撩人的渔娘走远了,再也看不到踪迹时,江凌峰才回过神来。只觉得既有些许美人远去的惆怅,又有几分得遇美女的快乐,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无论那个都挥之不去,只能长叹一声,吟道:
常见花儿俏,哪得眼儿媚。
未有含情意,现有含情笑。
他一边吟诗,一边力运双臂,猛撑竹篙,加快往外婆家赶去。一路经寺前、龙湾、赵河、大坞河,不久就到了小坞河,再往前就是清脂河,距金钟山已不远。
江凌峰远远就听到一阵打斗、叱喝之声,转过一个弯道,看到五六里外的金钟山脚下,有人正在厮杀。凝神一细看,发现竟是杨力那帮雷池水寇在围攻殷书传,十几放竹排团团围住殷书传,水上水下同时进攻。
这次的争斗与大坝之上大不相同,大坝上彼此都还克制,殷书传虽然将众水寇击倒,但却并没有重伤任何人,更别说杀人了。
而现在明显则是性命相搏,水寇们个个都手持利刃,殷书传也挥舞着一把横刀。双方你来我往,凶狠互击,不留一丝余地,附近的水面都被染红了。
水寇们的水上功夫当然了得,而殷书传被称为太湖大侠,水上功夫也很好。他在几放竹排间,不断腾挪移转,四十多个水寇围攻他好一会,竟然拿他无可奈何。
这时,只见殷书传足底运力,竹排 “咔嚓”一声爆响,被他踩出了一个大窟窿。一个正准备从水底偷袭他的水寇刚刚露出脑袋,就被他狠狠踏中,头都快被踩到脖子里去了,眼见是不活了。
殷书传头不转、身不斜,猛地往后急退,一个“燕子倒剪水”向身后连劈两刀。刀光赫赫中,又一个水寇的头颅被他活生生斩下,鲜血喷出有三尺来高,还有一名水寇的腹部被他切开个大口子,狂声嘶叫几嗓,就一头栽到水里一动不动了。
一名五短身材、手持分水峨眉刺,大概三十来岁的水寇应该是首领,他正大声呼喝,指挥其他人上前围攻。看到又有三名手下命归黄泉,他眼里都要喷出火来,猛地推开护在身前的三名手下,脚尖一点已窜到殷书传的侧面,分水峨嵋刺疾刺向殷书传的腰部。
殷书传正挥刀迎击几名水寇,躲闪不及,只能左掌重击而下,正打在峨嵋刺的侧面。那水寇只觉的一股巨力击来,手腕剧痛,竟握不住分水峨嵋刺,被击飞出去。他的整个右胳膊都酸麻无比,立刻运转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