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亭在省城凤元路的林凤小区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复式结构,附近有重点小学、中学,小区内有幼儿园,周边配套设施很完善。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韩易水和陈望亭却各执己见,针锋对麦芒地一直在谈判。前者要后者把手机还给她,没有了手机,就没有了联系,韩易水不能没有徐南山;后者要前者搬到省城的那套大房子里去住,从小住惯了别墅的陈少爷,突然之间委身狭小的单身公寓,实在不太适应。不过,主要是因为公寓对面是工大,韩易水看着美得很,陈望亭看着却左右不得劲。
这天星期五下午,灿烂的秋阳暖暖地照在阳台上,窗玻璃上泛着点点金光,忽闪忽闪在易水的脸上。她直直地望着对面的工大校园,眼里充满了烟雨朦胧般的柔情。
“喝杯咖啡吧,易水,我现磨的。”这时,陈望亭从客厅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不喝,咖啡太苦。”韩易水漠然地说,头也不回。
“美丽的午后,你在等伊人,咖啡在等你。”
“一段感情犹如一杯咖啡,品着再多的苦,咽下的也是浓郁的香甜与幸福。”
陈望亭的目光悠然地转向午后的窗外,嘴里妙语叠出。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文艺了?”韩易水禁不住抿嘴偷偷一笑,目光依然注视着对面。
“我什么时候不文艺了?高中时,我和你都喜欢看钱钟书和沈从文的小说,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志趣相投。我送了你一本《围城》,你送了我一本托福。虽然此后你不再接受我送与你的东西,但是我还是如你所愿,出了国,去学习原汁原味的英语,以为学成归来后你能爱上我。可是我错了,我不仅没能让你爱上我,还在求学的路上丢了你,你还是成了徐南山的女朋友。我在国外所学的英文,倒是在生意场上派上了用场,时常需要用纯英文与老外交流洽谈,也算学有所用。”
陈望亭的一番话,说得韩易水心里“咯噔”一下,前尘往事飘浮到眼前,理不清也道不明。她微蹙起两弯长长的新月眉,凝眸沉思起过往。高中母校历历在目,可敬的老师,可爱的同学,花园一样的校园。同学们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相遇,又散落在人海茫茫,三年同窗之谊就像校园唯美的四季,季季是景,岁岁有情。
“望亭,我送你托福是崇拜你的才学,没有别的意思。”韩易水缓缓转过身来,双手十指相扣在胸前,微低着头一脸歉疚地解释道。
“喝咖啡吧,不然凉了。”陈望亭会心地一笑,把杯子递到易水嘴边,一股浓浓的咖啡香瞬间流入鼻孔。“好香。”她十分淑女地接过杯子,眯着嘴小小地嘬了一口,但觉舌尖微苦,唇齿留香,余韵沁人心脾。
“生活中本没有围城,是人在自己心上加了一把锁,心若远了,再美好的生活也会变得枯燥无味,甚至沉闷压抑。”陈望亭仰天叹息道,强忍着两眶泪水,“易水,我自知感情的事靠缘分,不能勉强。可当我追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我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伸手靠在了窗玻璃上,沮丧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