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小心翼翼地将切开的最后一块金属板从两米深的洞里搬出来。
她轻轻地将手里的金属板放在地上,生怕发出一点声儿。
虽说场馆内的感染者骑士应该主要负责巡视全城广播系统所在的地方,距离这边有一段距离,可是她也不清楚感染者骑士的具体布置与巡逻路线,加上自己在这边耽搁得也有些久,说不得就有什么人逛到这边来。
要知道这种安静氛围下的金属声可是十分刺耳的。
好在直到玛利亚清理出一条路来,都没有人接近这边,她为了切开墙壁后那一层厚实的金属墙而动用的力量似乎也没有为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
玛利亚站起身,看向自己在冠军墙上挖出来的洞口,深入墙壁一米半后有一面半厚的特殊合金墙,墙壁中间还夹杂有一些应对源石记忆探测的特殊图层,简单的透视术式甚至都没办法发现藏在墙壁后的那一个小小的房间,而现在这个房间正对自己敞开。
现在看来,冠军墙后的秘密十分简单。
建设国立竞技场馆时,对应的工程队伍故意将两支承重柱之间连接起来,中间的部分被夯实,做成一个十分厚实的柱面体,柱面体的四面都如同冠军墙一样挂着各种荣誉画像,一般人也不会去想这面墙壁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或者说就算有突发奇想的小贼,敲敲墙壁之后也不会察觉到墙壁两米之后存在一个小房间。
那真的是一个很小的房间。
七米厚的柱体有四米都是厚实的墙壁,房间宽不过三米,而且也没有二十米那么长,整个房间从头到尾也就只有五米长,算起来也没有二十个平方。
玛利亚在这个不算大的空间中心内看见了一个仿佛宣讲台一般的特殊机械结构,除此之外房间里就只有一个书架,向上抬头能看到一些机括结构,大概从上面降下来才是进入这个房间的正确方法,而不是像玛利亚这样暴力拆墙。
“冠军墙后的秘密,玛恩纳叔叔在这里看见了什么?”
确定房间内没有什么奇怪的陷阱之后,玛利亚有些疑惑地走进房间,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惊天秘密的样子。
她走到书架旁,发现书架上没有放置任何书籍,而是垒起来一卷卷用封泥封起来的卷轴。
卷轴与书架本身都垂落着半指厚的灰尘,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进入这个房间,至于那些卷轴,玛利亚感觉从它们被放上去的时候开始都没有被动过位置。
“玛恩纳叔叔说的秘密不是这些卷轴吧?”
卷轴上的封泥完好如初,没有任何一个卷轴有被打开过的迹象,很明显玛恩纳叔叔没有打开过这些卷轴,所以她所说的秘密应当不是来自于这些卷轴。
不过这些卷轴……
阴暗的书架上,卷轴的封泥引起玛利亚一些好奇,她让随身的光球飘近了一些,很快她就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东西——
临光家族的纹章
其中一支卷轴上的封泥,几乎将封泥完全盖住的落尘下,隐约可见临光家族的家族纹章。
“我们家的?”
玛利亚将卷轴拿起来擦了擦灰尘,她发现封泥上的纹章与自己熟悉的纹章稍微有些不一样,要比现在的家族纹章显得简单一些。
这的确是临光家族的纹章,但不是现在的临光家族。
骑士家族的纹章总是随着时代在变化,特别是家族在大地上留下巨大的功绩之后,那些功绩往往会被简化成单纯的符号添加到家族纹章之中,好叫家族的荣耀与血脉长存。
“这个纹章的款式好像是四百年前那个时期的家族纹章?”
玛利亚有一些不确定,她现在还小,没到必须承载家族责任的年纪,更别说在玛嘉烈被驱逐出卡西米尔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会由玛利亚来承载这份责任,因此从来不会有人责怪她在纹章学的课上开小差。
玛利亚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将可能是家族先祖留下的卷轴先放了回去。
只是有了这么一个先例,她很快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卷轴的封泥之上,她一个个检查过封泥上的印章,随后十分惊讶却又感觉不出意外地发现这些印章都不是个人的印章,而是一个个骑士家族的印章,其中有一直延绵到现在的骑士十三家,也有一些在漫长的年头早已消失的家系。
当然,那些消失的家系并没有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中延续,玛利亚用临光家族的纹章变化大致上给书架上各个卷轴堆划分了一个时期,发现那些消失的家系最后留下来的卷轴差不多就是历史上他们血脉断绝的时期,也就是说,那些骑士家族在血脉断绝的时候还专门来这个小房间内留下卷轴?
玛利亚一下对这些卷轴的内容好奇起来。
她站起身,找到最近的那一个时间段的卷轴堆,这一堆卷轴中也不出意外地有一份以临光家族的印章做封泥的卷轴,上面的家族纹章与现今临光家族的纹章一模一样。
这一次玛利亚戳开封泥,打开卷轴匣子,从中拿出那一份卷轴。
卷轴只有一张纸,纸上甚至都没有什么精致的描边,做工还算考究的这一张光秃秃的纸上只写了一句话,留下一个名字:
玛恩纳·临光,于此见证。
“叔叔的名字,这个字迹,好像也是叔叔的,只是……”
只是这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亲笔签名显得过于潦草且用力过狠,若不是卷轴纸本身比较高级,那字迹上的力道大概能直接戳破这份卷轴。
很显然,留下自己的名字时,叔叔的情绪应当十分激动。
不过为什么会那样激动?
卷轴上只有这没头没尾,不明不白的一句话。
玛利亚仔细看了看卷轴,确认没有从卷轴上感到什么能量的流动,大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源石技艺在这些卷轴上发挥作用。
于是她将卷轴装好,还了回去,然后找到最近的另一份临光家族的卷轴再次拆开:
西比尔·临光,于此见证,
“爷爷的名字,又是这样,爷爷和叔叔他们到底见证了什么,还有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的卷轴,而且爷爷留下名字的时候好像还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