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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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我的前“尾文办”副主任,舔罢了史密斯小姐的鞋面儿还不过瘾,干脆扭着脖子,后脑勺枕于地,捧高她脚,竟要继续舔她鞋底儿。
  
  史密斯小姐愉悦地笑了。我看出连她自己也感到被“崇拜”得怪不好意思怪不自在怪于心不忍。她从他双手中抽出那只脚,轻轻踏在地上之后说:“莱斯,你已经把我的鞋舔得够干净了!你使我心里非常高兴。起来吧起来吧!”
  
  她说着,垂爱地伸出双手搀扶他。
  
  我的前“尾文办”副主任终于站起来。他横了我一眼,一脸受到宠幸的矜傲。
  
  教授不失时机地又卖弄口舌地说:“一个人一旦确立了信仰,那么不是战士也将像战士一样勇敢无畏了;一个人一旦被信仰,那么不是神也接近于神了。”
  
  我不禁地再次对教授刮目相看,没想到这老古板居然也变得如此善于逢场作戏溜须拍马了!世界真精彩人也真进步得太快了!他的讨好之言说得不显山不露水,史密斯小姐和我的前“尾文办”副主任,却分明地都被他拍得颇为得意。
  
  我故意大煞风景地哼了一声。我虽然暗自嫉妒我的前“尾文办”副主任的得宠,但若要我那么下贱地表忠,我想我还是做不到习惯成痴的。
  
  不料史密斯小姐大为不快起来,她瞪着我质问:“你哼什么?”
  
  我用更加酸溜溜的语调说:“卑贱并不一定就意味着是忠诚。”
  
  史密斯小姐竟指着桌上的一把手术刀吩咐:“莱斯,用那把手术刀杀了这个仍对你的忠诚可靠持疑义的人!”
  
  “来死”立刻抓起手术刀向我扑来。我吓得一滚,摔在床边地上,随即钻入床底下。
  
  我在床底下听到史密斯小姐格格笑出了声,之后说:“莱斯,别当真,我不过开句玩笑罢了!”
  
  被“来死”一手抬起的床,又重重落下。
  
  我又听到教授说:“出来吧出来吧,史密斯小姐哪里会真让他杀死你呢!”
  
  我惊魂未定地从床底下钻出,见“来死”手中仍紧紧握着手术刀。看得出来,他是那么想一刀结果我性命,而且自信着会干得相当利落。对于史密斯小姐的收回“指示”,又是那么悻悻然怏怏然大为遗憾。
  
  教授以权威般的口吻评论道:“卑贱者最勇猛。卑贱者最勇猛。自古以来,卑贱者一旦觉悟了应该绝对服从于谁,那就能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勇士了!”
  
  史密斯小姐问我:“现在,你还怀疑他的忠诚可靠吗?”
  
  我连声怯怯地回答:“不了不了,不了不了……”
  
  她又对“来死”说:“莱斯,那么你就把刀放下吧!”
  
  “来死”很不情愿地服从了。
  
  史密斯小姐抚摸了他的脸颊一下,一抬手臂,“来死”目光中的凶恶顿时一扫而光。他受宠若惊而又心花怒放地挽着她,双双离开。
  
  待门关上,他们的脚步声走远,我才敢低三下四地问教授:“他们怎么走了?干什么去?”
  
  教授说:“还能干什么去呢?就是一只小狗,讨主人喜欢地表演了一通,主人也得喂它点儿它馋的东西吧?史密斯小姐用她自己喂他。”
  
  原来如此!我还当史密斯小姐靠什么美国的迷魂药控制了他的心智呢,却不过靠的色情。而据我了解,我的前“尾文办”主任是一名见色就变得弱智的男人。但他以前所迷的皆是咱们中国妹,还没机会沾过洋美人儿的腥味儿。吃过鱼的猫儿,一般总是觉得鱼儿比耗子,不,比“智鼠”更受用。别说他了,如果史密斯小姐肯经常与我做爱,我也会甘当她忠诚可靠的奴隶呀!
  
  教授自言自语地又说:“信仰的伟力加上姿色和性爱调味儿,男人的灵魂就彻底被女人攥在手里了!”
  
  我听出教授的话也酸溜溜的,暗想他的心里并不见得比我的心里平衡多少。可史密斯小姐使命感再强,也不至于垂爱于他这个身材瘦小的秃顶半老头哇!我的前“尾文办”副主任毕竟风度翩翩体格健美呀!
  
  我问教授:“营救花旗参枝子小姐的行动史密斯小姐心中到底怎么打算的?”
  
  教授说:“史密斯小姐也得靠‘来死’配合啊!‘来死’已经取得了‘凶尾帮’头子的绝对信任,是今晚生日庆祝活动的总司仪,相当于杨子荣在威虎山上部署庆祝座山雕生日的‘百鸡宴’的角色。酒类一概由他预备,任何别人不得过手。到时候,一切‘凶尾帮’的成员,必都前往。试想谁又敢不去呢?当‘来死’高喊为‘凶尾帮’头子的生日干杯时,他们又必皆举杯畅饮。那么他们岂不等于是统统的‘来死’了吗?”
  
  “你说,不管男女,凡在场的,会有人只象征性地举一下杯,连嘴唇都不沾一下酒么?”
  
  “我想不会的。咱们就化了妆,前去看一场大戏一场好戏吧!”
  
  “咱们?都谁?”
  
  “没别人,不需要别人,不需要任何武力营救方式。就你、我、史密斯小姐。”
  
  “那,太冒险了吧?咱们仅仅三人,可是深入魔窟啊!”
  
  我一想起昨日的种种凶险和今日上午的悲惨遭遇,仍胆战心惊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教授却笑道:“没那么可怕。预先掺入酒中的药作用极快极强,人嘴唇只要沾一下酒,三秒钟内就开始缩小,一分钟内就变为一颗颗丸!”
  
  至夜,我与史密斯小姐和教授,伪装成“凶尾帮”帮徒,潜往“凶尾帮”占领的区域。我终于寻找到了我的美尾师,命他替我们都配上了小型凶尾。我配的是非洲蜥尾。史密斯小姐配的是响尾蛇尾,一步一响,使她觉得特别开心好玩儿。教授配的是幼狮尾。我的美尾师受我牵连,被列上了“凶尾帮”的必杀黑名单,提心吊胆东躲西藏。我是在一家下等黑店里寻找到他的。他见了我大动感情,抱住我失声痛哭。说我在自己四面楚歌生命时时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之下居然还亲自寻找他,就是陪我而死也无憾了。这也使我的心里获得了极大满足。史密斯小姐有忠诚可靠的奴才,我也有啊。同时,我由此总结出了一条做一位好主子的经验——奴才的自我存在价值也是很需要受到关怀和重视的。主子施予他们滴水之恩,他们才更肯涌泉相报。
  
  “来死”预先发给了我们通行证,使我们通过“凶尾帮”们设的路卡时一点儿也没受到怀疑。我们几乎是大摇大摆地混到了会场。
  
  会场在一处广场。可容纳三万之众的广场,比肩接踵黑压压一片聚满了“凶尾帮”男女帮徒。香水预先将广场地面喷洒得湿漉漉的,仿佛刚下过雨。这样做显然是为了驱除他们的凶尾散发的异味儿。我们三人由“来死”引领到了贵宾席。从贵宾席既可近观台上的情形,也可放眼整个广场的局面。些个小“凶尾帮”帮童,推着酒水车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不亦乐乎地为每一名“凶尾帮”帮徒手中的高脚杯斟酒……
  
  终于的,“凶尾帮”首领出场了,他的一干亲信尾随其后。他们显然预先都服了“隐尾灵”,不受尾巴拖累,比帮徒们行动自由多了举止潇洒多了。
  
  “凶尾帮”帮徒们万众欢呼,整个广场气氛极端热烈极端沸腾。
  
  “凶尾帮”首领缓缓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他的亲信们人数对等地侍立于他左右。
  
  他举起一只手,欢呼声渐止。
  
  “孩子们,我的生日,其实便是你们的生日。我从你们的欢呼声,感受到了你们因为拥戴我而意识到的巨大幸福!是我对你们的爱心要求我做你们至尊无上的父亲的。你们仅仅因为不幸长了丑的或凶的尾巴,便从此受到着尾巴等级制度的压迫。而我的神圣使命,就是要义无反顾地领导你们,将不公正的尾巴等级制度彻底砸个稀巴烂!将来的天下,必是我们‘凶尾帮’之天下!……”
  
  扩音器将他嘶哑但无比威严的并且具有无比煽动力的话语,传遍广场每一角落。
  
  他发表完演说,“来死”往台前一站,高举起杯,对着麦克风大声说:“各位,为我们至尊无上的父亲的健康长寿,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欢呼声浪又一阵高过一阵。
  
  “来死”转身走至“凶尾帮”首领面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双手将杯捧送给他,以大孝子般的语调说:“我的至尊无上的父啊,我对您的绝对忠诚此刻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请您畅饮了我亲自用七种名酒为您调制的这杯鸡尾酒吧!七种名酒,代表仁义礼智信威勇完美地集于您一身啊!”
  
  那首领便面露微笑地接过了杯。我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恰在那一时刻,他的目光朝台下一扫,也不经意地望向了我。一望向我,便不再转移目光,将目光牢牢盯住在我脸上了。
  
  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喉咙,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为之高度紧张,赶紧低下头,声音小而发抖地对教授说:“坏了,也许他认出我了,咱们快逃命吧!你二人不逃,我可要先逃了!”
  
  教授却抓住了我的腕子:“别动,慌什么!你看他不是正在饮那杯酒吗……”
  
  我壮着胆子抬起头,见那首领朝后仰着头,将杯中酒饮了个一干二净。
  
  我的心这才镇定了。
  
  那首领的头恢复了常态,目光又望向我。他既已饮了酒,我不再感到他可怕了,挑衅地迎视他的目光。
  
  “有奸细!”
  
  他将酒杯朝地上猛地一摔,霍然起身,大步腾腾向我们走来。
  
  刹那间,台上台下,如矛似剑之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在我们三人身上。
  
  教授也索性站起,扯下假尾,倒拎尾巴尖儿悠晃着说:“不错,我们三人都是奸细,这条丑陋的尾巴是假的!而我本人乃是一位高级尾巴人士!我们到这里来就是要亲眼目睹你们的覆灭下场!”
  
  教授说完,将假尾朝台上甩去。假尾落于那首领脚旁。他此时已走到台边,低头看了假尾一眼,飞起一脚将假尾踢到台下。
  
  他指着我们吼:“抓住他们!”
  
  吼声刚落,倏然的,他缩矮下去半截,变得和一个孩子等高了。
  
  “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茫然四顾,而几乎同时,三万余他的帮徒,包括他那十几名亲信,身体都缩矮下去半截,都变得和孩子等高了。台上只有一人“鹤立鸡群”,便是“来死”,仿佛小人国里的巨人。他那十几名亲信面面相觑,接着一齐仰望“来死”。
  
  “我们变矮了!我们变矮了!”
  
  他向亲信们张皇失措地大叫。
  
  一名亲信以重复他的话作为回答:“是的头儿,我们变矮了!……”
  
  近乎哭腔的语调。
  
  那首领冲向了“来死”,挥舞着双臂气急败坏地质问:“我们为什么变矮了?我们为什么变矮了?……”
  
  这时他们又明显地缩矮下去,他挥舞着的双臂所能达到的高度,刚及“来死”的胯部。药力是那么强大,从他们身体里挥发出来,作用于他们的衣服。他们身上冒过一股股白烟之后,衣服变成了灰烬,无声无息地从他们身上纷纷飘落。他们转瞬间皆是赤身裸体的小人儿了。他们的双手也就全都本能地捂向各自的羞处。
  
  “来死”毕恭毕敬地朝那首领深鞠一躬,故意用一种庄重的话剧台词般的语调说:“伟大的敬爱的父亲啊,这乃因为,你们饮的是一种药酒。你们不但变矮了,一会儿还将变成一颗颗小丸。我和他们……”他从台上朝我们一指,“是这一场魔术的共同创意者。”
  
  “叛徒!卑鄙的叛徒!惩罚他!惩罚他!”
  
  首领蹦着高向亲信们下达了命令。并且率先抱住了“来死”一条腿,企图将“来死”掀倒。但相比之下,他毕竟太小了。“来死”叉腿而立,岿然不动。一副撼山易撼自己难的架势。
  
  于是那十几名亲信,也都如一群两足小兽,凶猛地冲向“来死”。
  
  “妈的,死到临头了还张狂!”
  
  “来死”用另一条腿一一将他们踢下台去。他们有的摔在桌子上,有的直接摔在地上。有的顿时摔晕,有的发出哀叫和呻吟……
  
  同类相悲,悲极变狠,台下众帮徒,在一阵阵怒不可遏的怪叫声中,向我等三人发起了视死如归的进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等三人立刻跃上桌子。此刻他们又缩矮了,矮得只有半尺多高了。矮得已不可能和我们一样毫不费劲地跃上桌子了。于是有的抱着桌腿往上爬,有的恨极发疯,啃桌腿。还有些在叠罗汉。他们虽然途穷路末地变小了,但嗓门依然够大,口中发出的声音竟一点儿也没变小。听着遍地小人儿咬牙切齿地咒骂我们,俯视着赤身裸体的他们表演的种种徒劳的把戏,令我们感到惊心动魄,刺激而又开心。一些“罗汉”已叠起在我们三人共同站立着的桌子周围。就在那一时刻,他们又一次命中注定地缩小下去,都变得只有两寸多高了。煞费苦心叠起的“罗汉”,一齐坍塌了。他们终于意识到伤害我们已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全都放声大哭。哭得绝望而又悲怆。许多可怜的小人儿开始抱头鼠窜,却又不知究竟窜到哪里去才算是安全之地……
  
  那首领自然也变得只有两寸多高了,像一只刚脱离子宫的小猴崽子,手脚并用,攀爬在“来死”一条长跑运动员般的腿上。
  
  “哎哟!敢咬我!”
  
  “来死”用两根手指捏着他一只脚,将他从裤子上扯拽下来。如同逮壁虎。被他二指悬空捏着的那首领,由两寸多高缩矮至一寸多高了。
  
  “接住……”
  
  “来死”将他抛向我们。
  
  教授抻着衣襟兜住了他。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落下来的过程中,他缩小到只有半寸那么高了。可怜的,曾经凶恶,残暴,不可一世的首领,挣扎着企图在衣襟上站立起来,却没做到。
  
  我和史密斯小姐都将头凑向教授的衣襟看。
  
  史密斯小姐饶有兴趣地说:“教授,请把衣襟儿抻平些,让他站起来。我倒要看看,他站起来了还能干什么?”
  
  教授内行地说:“不是衣襟儿抻得不够平,肯定是莱斯先生将他的腰骨捏断了!”
  
  那一时刻,我内心里倒暗暗地对他大发起慈悲来。
  
  接下去的情形,就如我已经在教授的实验室里见过的那样,经过了短暂的、痛苦的挣扎和扭动,他在教授的衣襟儿上变成了一颗丸。那丸来回滚了几下,静止不动了。教授将丸捏起,朝向灯光。灯光使那丸看去更透明。好大的一颗心脏,在丸中无声地跳动。说其大,是相比于丸而言。
  
  “这一颗的营养,肯定顶两颗,您服了吧史密斯小姐!”
  
  史密斯小姐微笑着婉拒地摇头。
  
  “那么优待你吧!”
  
  我也赶紧摇头。
  
  于是教授仰起头,张大嘴,手指一分,将那颗丸丢入口中。他并不吞,而是咬。那丸自然非是坚硬之物,些许丸汁从他嘴角溢出。他伸舌舔舔嘴唇,咂吧了一阵嘴,一副尝过美味佳肴而且心安理得之相。
  
  此时,偌大的广场归于平静。除了我等三人,再无第四人。月辉下,遍地宝丸,幽幽发光。
  
  我问:“莱斯呢?”
  
  史密斯小姐说:“他替我们去寻找花旗参枝子小姐了。”
  
  于是我们跨涧似的依次从桌上跃到台上。我们不愿双脚落地,唯恐踩了遍地宝丸。那可都是我们的共同财富之一种啊!而且是唯一不可用金钱衡量价值的财富。
  
  没多久,“来死”将花旗参枝子小姐拖来了。
  
  史密斯小姐说:“莱斯,你放开她。让我好好欣赏这位全日本最大的银行家女儿的花容月貌。”
  
  “不行!一放开她,她就跑,还想撞头寻死!”
  
  “来死”仍牢牢攥住她手腕。
  
  “为什么?”
  
  “她说,她已经是帮主的人了!她发誓非他不嫁。”
  
  史密斯小姐无动于衷地说:“那不可能。她要嫁的男人已经在教授腹中了。”
  
  教授证实地拍了拍自己肚子。
  
  花旗参枝子小姐闻言哇的一声哭了。
  
  “来死”心烦地呵斥她:“不许哭!”
  
  教授也劝道:“小姐,别不识好歹嘛!就是我们成全了你,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的啊!跟一个男人睡过了几觉是一回事儿,做不做他妻子是另一回事儿嘛!”
  
  史密斯用手卡住花旗参枝子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小姐,老实说,你容貌平平。在日本到处可见像你这样的小女子,头脑简单枉自多情而又自以为是!”
  
  史密斯小姐说着,用另一只手解开她衣扣,扒下了她乳罩——酥胸乍露,双乳丰白。
  
  史密斯小姐一看之下,嗯了一声。
  
  花旗参枝子小姐急用自己另一只手掩上衣襟儿。
  
  “据我掌握的情报,花旗参枝子小姐左乳有一颗痣。而你没有!这情报是她父母直接向我们提供的,所以你肯定是冒牌货!说,你究竟什么人?!”
  
  “我……”
  
  史密斯小姐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我是……西洋参芳子……”
  
  “西洋参芳子?!日本奥姆教的漏网之鱼?你还在日本秘密组织了后奥姆教,多次企图制造更大惨案却一次也没得逞,对不对?说,你冒充花旗参枝子小姐到中国来打算干什么?!”
  
  “……”
  
  史密斯小姐又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发展我们后奥姆教的中国支部!我们将在全世界各国成立支部!总有一天,我们有能力按照我们的理想重新改造世界!”
  
  冒牌的花旗参枝子小姐嘴角流血,大义凛然宁死不屈地瞪着史密斯。
  
  “真的花旗参枝子小姐呢?说!说!……”
  
  史密斯小姐凶恶得像一头母狼。
  
  冒牌的花旗参枝子小姐冷笑道:“她早被我们抛进镪水池了,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史密斯叫嚷:“拿药酒来!拿药酒来!……”
  
  “来死”一言不发,只朝摆在台左侧的一张桌子使眼色。那时他脸上的表情,如一名盖世太保军官,英俊,傲慢,冷酷而又残忍。
  
  史密斯小姐转身冲我和教授大发脾气:“蠢货,你们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我困惑地耸耸肩,嘟哝:“您看,那桌上什么也没有。”
  
  教授反应比我快,领悟了“来死”的眼色,奔过去,掀开红绒桌布,从桌子底下的酒箱里拎出了一瓶药酒,一边走回来一边扭瓶盖儿。走回到史密斯小姐身旁,瓶盖儿也扭开了……
  
  史密斯小姐一把从教授手中夺过药酒瓶,以恶狠狠的口吻对我说:“先生,你也应该做点儿什么!”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抓住冒牌儿的花旗参枝子小姐的另一条手臂,使劲儿朝她背后拧。于是她被我和“来死”一左一右制服得挣动不得。
  
  史密斯小姐另一只手卡住冒牌儿的花旗参枝子小姐的脖子,迫使她再次仰起头,张大了嘴……
  
  整整一瓶药酒向她口中灌下去!
  
  眨眼间,随着一股白烟,后奥姆教女头目不见了。其消失的速度,比一滴水滴在烧红的锅底上而蒸发的速度快得多。区别是一滴水消失得彻底,而她凝缩成了一颗丸。
  
  教授弯腰捡起那颗丸,放在手心,瞧着自言自语:“浪费,极大的浪费。真不值得为她浪费一整瓶药酒!”
  
  史密斯小姐用两根手指捏起丸,丢进自己嘴里。她也和教授一样,不是吞,而是用牙咬。仿佛不咬不足以消心头之恨……
  
  “来死”用手机召来了一架直升机,直接将我们从台上载走了。从飞机上俯瞰,整个广场被散兵线封锁了,为的是确保遍地宝丸无一丢失……
  
  在飞机上,教授说:“也许还是保留冒牌儿的花旗参枝子小姐为好。将她乳房上点一颗痣,真假难辨。不是也对日本大银行家夫妇有个交代吗?现在,真的没了,假的也没了,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看得出,史密斯小姐因自己的不理智很后悔。她一声不吭,变得心事重重了。
  
  “来死”说:“事已至此,后悔是没用的。莫如通知花旗参枝子小姐的父母,谎告他们的女儿安全营救出来了。先将资助款骗到手,以后再解释。”
  
  教授说:“也只有这么办了。”
  
  史密斯小姐同意地点点头,问我有何高见。
  
  我冷淡地回答:“我能有什么高见呢?我的营救行动总指挥的身份已毫无意义。以后他们想怎么办,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了。我不想再参加他们的伟大计划了……”
  
  “来死”刚欲冲我发火,被史密斯小姐用手势制止了。
  
  她眯起眼睛凝视着我说:“先生,我感激你的一切配合,也尊重你现在的态度。”……
  
  跟随着他们回到预先选定的休息之地,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后,穿着睡衣走到阳台上,见七十来岁的教授正绕着草坪跑步。他跑得那么快,步子那么轻盈。
  
  他跑至阳台前,抬头发现了我,举起一只手亲热地和我打招呼。
  
  我对他的亲热大犯疑惑。
  
  当他又跑过来,我搭讪着问:“跑几圈了?”
  
  他停滞不前,但却没有驻足,继续原地踏步着说:“没数。跑了一个多小时了,至少有一百圈了吧!不跑难受呀,浑身的劲儿不知往哪儿去用。以我现在的体质,同时对付得了十个性欲旺盛的女人!”
  
  “服那种丸服的?”
  
  “当然喽!老弟,我看你的脸色,似乎有点儿肾亏。从今天起也开始服吧!应该以精力充沛的面貌参加晚上的舞会哟!像你现在这种萎靡不振的样子多煞风景!”
  
  “舞会?为什么举行舞会?”
  
  “因为伟大的样板城市计划,已经从夜里零点提前实施了!”
  
  这一句话不是从教授口中说出的,是从我背后传来的。我回转身,见是“来死”。他一套雪白西服,扎紫领结,俨然一位风流倜傥的白马王子。
  
  “提前实施了?为什么没通知我?”
  
  “因为你已经声明过,不再参加我们的伟大计划了。”
  
  “可……可我……”
  
  我想到自己泡了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喝,庆幸而又后怕。
  
  “别那么紧张。这里的一切用水都是安全的。我们是不忍将你也变成一颗丸的。”
  
  我镇定了之后,立刻就想到了小悦。
  
  “混蛋!”
  
  我朝“来死”脸上狠揍一拳,顾不得换下睡衣,拔腿便往楼下跑……
  
  跑到马路上,拖鞋已跑丢了。马路上到处横七竖八地停着车,但皆是出租车或低档私车。我想,它们的不在保护者名单上的主人,肯定都变成了一颗颗丸。
  
  我见一辆“桑塔纳”车门开着,赤足飞跑过去——车内果有四颗丸。驾驶座和前座上各一颗,后座上两颗。那是一辆私车。那么四颗丸是一家四口变的呢,还是车的主人和三位朋友或三位同事变的呢?
  
  我哪里还有心思多想!将驾驶座上那颗丸抚落,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悦!小悦!……”
  
  我闯入叮嘱小悦一定要留在那里等我的那套房子,几个房间里不见小悦。除了我和她颠鸾倒凤过的那间大卧室,客厅和另外几个房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唯那间大卧室的情形有异——床单收束着,一半垂在地上,显然是被扯拽成那样的。枕头也落在地上。而床头柜上,一只杯子倒在一本翻开的书上。书页被水浸湿了,变皱了,变厚了,却不见一叶茶。而小悦正是喜欢饮白开水的……
  
  那么小悦确曾半躺半卧在此床上看过书无疑了!
  
  可怜的小悦,她是多么信守于我叮嘱她的话啊!她将所有房间都收拾了一遍,为的是使我归来后看着整齐,心里愉快。然后她就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耐心地期待我的脚步声。再然后,她拿起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