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太苍上位者，也跟随着纪夏肃然下拜。
他们眼中闪烁着星光，身上都有浓浓的战意升腾起来。
“两座人族界外天……”
纪夏语气平静，眼神却无比深邃：“便是数十万亿人族生灵。
长古天以及大雨天，存续了数千万年，最终却洇灭在这一场劫难中……”
他手指微动，一道道神识流转。
这两座界外天覆灭的故事，便再度出现在了人道纪中。
而在广阔的无垠蛮荒。
所有流传在天地间的人道纪典籍中，都浮现了一行行文字。
不知多少正在诵读人道纪的人族子民们，看到了记载着大雨天主宰以及数十万强者英勇赴死的慷慨景象。
也看到了长古天、大雨天两座界外天，数不胜数的人族子民洇灭于天地！
同胞死去，世界洇灭，也引动了那些弱小人族子民的悲痛……
“如果长古天、大雨天不曾奔赴太苍，也许那些无辜的弱小生灵便不会死去。”
纪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从虚空而来，站到纪夏身旁的乘衣归仿佛看透了纪夏心中的自责。
乘衣归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对纪夏说道：“长古天、大雨天之所以想要前来太苍，便是不想成为那些幕后存在维持国祚体系，凌压人族同胞的工具。
这是这两座界外天的选择，帝……纪君不必自责。”
纪夏听到乘衣归安慰的话语，竟然意外的摇了摇头。
只见他认真注视着虚空，说道：“长古天、大雨天前往太苍，想要成为人族曙光的燃火者，是这两座界外天那些上位强者的选择，却并非是那无数弱小人族生灵的选择。
他们甚至不知晓他们所在的世界在移动。”
纪夏说到这里，探出手掌。
他手掌中显化出一座星辰，星辰在缓缓移动，无数生灵在其中栖居。
“就如同这一座地崆星河内的星辰。
此刻星辰在我掌中，星辰上的平凡生灵，却根本无从察觉，也无从选择。”
“长古天、大雨天是在奔赴自由，想要为人族出力。
弱小生灵们无从选择。
那么这一场巨大的灾祸，便应该由太苍负责。”
纪夏将手中的星辰轻轻一抛。
星辰飞上虚空，悬挂在夜幕中。
“太苍是人族中央之国，我自封为人皇，承接了天地的气运，让太苍国祚之力因此而越发强盛。
我本应该保全这些人族生命，如今他们如同尘埃一般消逝而去，这是我的责任，也是太苍的责任。”
乘衣归沉默，几息之后，她凝视着纪夏的双眼，轻声说道：“你虽是人皇，但却不是绝情绝性的天道，你为人族争命，却也不应该强加沉重的负担于自己的肩头。”
“有时候……即便是人皇，也应该自私一些，为自己着想，让自己过得更加轻松一些。”
周遭许多太苍上位强者中，祸皇端坐在云端，他面无表情，突然开口说道：“种族兴亡必然要经历无数的洪流，必然要蒙受数不清的劫难，也必然要有惨痛的牺牲。
帝君即便要自责，也要看长古天和大雨天的牺牲，能否为无垠蛮荒人族作出更大的贡献。
确定长古天、大雨天做出的牺牲是无谓的牺牲，帝君再自责也不迟。”
祸皇面色威武，声音隆隆。
纪夏微微怔然，旋即看向了以长古天、大雨天牺牲为代价，奔逃而来的其他三座人族界外天。
他的眼中神光弥漫。
无上常融天疯狂运转，照耀在悬河、石斧、照星庭世界。
隐约间，纪夏从这三座人族界外天中，感知到了一些什么。
他眼中神光一动，三道细小的神识，分别落入这三座界外天，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
纪夏深深吸了一口气。
须臾之间。
纪夏的躯体周遭，有一道道璀璨的神光浮现出来。
太苍九州神器之一的女娲石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女娲石神光高照，照耀在满含悲痛的三大人族界外天强者身上。
这些界外天强者绝大多数都在逃亡中深受重伤。
身上伤痕累累，躯体中的神藏也陷入沉寂，看起来萎靡不堪。
但是当女娲石的神光落在他们身上。
太苍国祚之力涌入女娲石，女娲石自身大道映照光辉。
刹那之间。
许多负伤的界外天强者，躯体逐渐复原、神藏裂痕消失不见，甚至上宇境构筑的大道纹路，也开始恢复。
天丹府中，又有种种疗伤神丹有若下雨一般落下，悬浮在这些强者身躯之前。
界外天强者纷纷服用神丹，战力开始飞速恢复。
三位上宇道境的界外天主宰同样如此！
这三位天主惊奇地感觉着自身躯体的变化，看向纪夏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崇敬。
“太苍神器，果然玄奇。”
“而且竟然有如此多的神丹……太苍究竟有多少神阶的炼丹灵师？”
三位天主神识碰撞，他们本来因为长古天和大雨天崩灭，而是越发低沉的心绪，也变得高昂，充满希望起来。
正是在这个时候。
站在纪夏身后的蚩尤，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凝视着那三座界外天。
他一道神识流转，和纪夏的神识碰撞。
“帝君也看到了这三座界外天中的古怪？”
纪夏回答说道：“这三座界外天中，被强者做了手脚，不知隐藏了一些什么东西。”
蚩尤眼神中血色光芒闪过。
他不动声色的转移目光，不再去看那三座界外天，神识却依然流动。
“仔细想来，三大神朝不知何其强大。
悬河、石斧、照星庭这三座人族界外天虽然实力不俗。
可是和神朝比起来，便如同萤火与之皓月相比。”
“而且在这漫长岁月中，这些拥有上宇道境强者的人族界外天，俱都被神朝监视。
在这等情况下。
这五座界外天又是如何一同聚集，继而突破神朝重重封锁，朝着太苍而来的？”
蚩尤说出心中的疑惑。
纪夏微微一笑：“不过是三大神朝的手段而已。
三位界外天主宰想必也并不清楚自己执掌之下的界外天中，被埋入了一些极为危险的东西。”
“那数百万神朝大军以及崩灭长古天、大雨天，大约也是神朝想要尽量避免太苍怀疑的手段。”
“只是……他们小看了我的无上常融天。”
纪夏背负双手，目光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