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碧落凝视着那人的背影。
他的身形颀长,整个人立在那便是风景。
此刻的他正掐着陈楠的脖子,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在那一瞬间,她混沌的脑海里,闪过了另一番场景——是很久没有回想起的楚剑寒,他身长玉立,背对着她,他左手握着剑,剑上是已经干涸的血迹,没被血迹掩盖的地方,折射出了耀眼的光,他的右手自然垂下,有血液从他的指尖滴落到地面。
陵夜辰蓦地松开了手,陈楠稳稳落在地面,他手撑在后面的墙上,堪堪稳住了身体,但表情仍是欠揍一般的笑着。
陵碧落伫立在原地,任自己的思绪遨游到千年前。
他的左手松开,剑落在地面上,发出了脆响的一声,一头的长发随着风扬起,他缓缓地就着逆光,转头向她看来。
陵夜辰转过身子,悄然看向陵碧落。
陵碧落倏地心口一震,口腔皆是苦涩的味道,她刚刚仿佛看到了那一个人的身影,只是一瞬间,但确确实实,两人的身影,在她的眼前重合了。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陵夜辰的神色不变,站在原地,定睛凝视陵碧落。
“怎么会……”陵碧落细声呢喃着。
“落儿?”
陵夜辰上前两步,靠近陵碧落,温柔缱绻地叫了她一声,但这声落儿却似更猛的撞击,落到了陵碧落的心里。
怎么回事?
她猛地定住了脚步,稳下了心神,冷着脸瞥了陵夜辰一眼后,又看了在背后表情没点正经的陈楠。
“怎么回事?”她是看着后面的陈楠发问的。
“如你所见。”陈楠扭了扭手腕,闲散地走到陵碧落跟前,和陵夜辰并肩着。
陵夜辰侧头看了他一眼。
陈楠也毫不畏惧地看向他。
随后陵夜辰淡淡地转过头,再度望着陵碧落,“走吧。”
他伸手握住了陵碧落的手腕,要将她带走。
陈楠还被刚刚陵夜辰的眼神震惊到,立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陵碧落面无表情,没有出力,任由陵夜辰将她带走。
走出巷子的这段时间,陵碧落一直没有言语,她的手腕被握得生疼,她跟在陵夜辰的身后,只能看得见他的后脑勺和挺直的背脊。
刚刚那是……错觉吗?
她以前从来没有将两人弄混淆,于她而言,楚剑寒是楚剑寒,陵夜辰是陵夜辰,但刚刚怎么可能……
陵碧落倏地立在原地,甩开了陵夜辰的手。
“这次又想做什么?”她直勾勾地盯着陵夜辰,轻声发问,语气却很强硬。
“带你回去。”陵夜辰淡淡地望着她,他的眼里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绪,内敛至极。
“那就不必了。”陵碧落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不是陈楠那边,也不是陵夜辰那边。
陵夜辰立刻跑上前,拽住了她的手。
她头也没回,语气嘲讽:“又想用强的?”
陵碧落以为陵夜辰会生气,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会怕他,顶多是动用点内力,伤到他了,她反而会更泄愤,但怎知,陵夜辰只是默默松开了手,并且什么也没说,就单纯地站在原地,目送着陵碧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