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万簌俱静。
可以听得清屋内时钟的秒针的滴答声,似乎在一次又一次不间断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天空的风景流转,那颜色就像是艺术生手上的调色盘,从浅蓝到深蓝再到近乎于黑色的藏蓝色,再变成浅一些再浅一些的蓝,有时候甚至会出现橙黄交替的色彩,神奇得很。
但是陵碧落什么都看不到。
淡青色的脉络在薄薄的眼皮上展现,眼皮掀开,在昏暗下显得有些幽黑的瞳孔流转,里面的场景一再变换,随后定格在了顶上的天花板。
陵碧落醒来,第一感觉到的是身体很疲惫,不同寻常的疲惫。
往日靠着吐气吸纳,就算不吃不喝大抵也是能撑得住并且有精神的,但现在她只觉得浑身都酸软无力。
她习惯性想坐起身来,却发现了阻力。
她的左手和左脚被铐住了。
冰冷的铁拷,贴靠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生猛地刺激着她的感官。
怎么回事?!
她惊愕地半坐起身,身上的被子一滑而下,她就这样毫无**的暴露于空气中。
陵碧落的双眸倏地睁大,好半天,才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情景。
画面在脑海里快速播放着,最后,定格在陵夜辰的身上,再逐步放大,放大,锁定在了他端着的那杯热牛奶。
那杯牛奶有问题!
这是陵夜辰做的!他想要干什么?!
她再次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不是昨晚熟悉的房间,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四方方的房间,没有多余复杂的东西,仅有必需的家具,比如床边的柜子,又比如这张尺寸极大能容纳下三四个人的床。
还有一床被子,和被子下一丝不挂的她。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衣柜,更没有衣服。
甚至,没有窗。
陵碧落全然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这样屈辱地对待。
从未有人可以如此不费力的伤害到她,自已是什么时候,开始把信任交付与他的?
一千种猜测,一万种答案在脑子里闪现而过,最终却是什么结论都没有得出。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来,以免气急攻心伤到心脉。
这里很昏暗,唯一能看到色彩的大概只有那些诡异苍白的墙,陵碧落开启了神识,观测了一下周围。
不是她熟悉的哪个地方,这里像是一个单独而又隐蔽的房子,可当她越过那一扇又一扇的门,查看外面的情况,却没有任何结果,她什么都无法探知。
是了。
如果真的是陵夜辰,他对她的能力一清二楚,怕是早就做好了防备。
她收起神识,随后看向那副镣铐。
她抬了一下手腕,镣铐里有一层薄薄的绒,能护住她的手腕,不至于会有红印之类的,但很沉,真的很沉,即便陵碧落身上有内力驱使,而她的身子因为武功的关系也不弱,手劲更是不输任何人。
但此刻她堪堪抬起了一会儿便感觉有些累了,也不知是这身体的原因还是这镣铐是特制的缘故。
她抬起右手,试图动用内力,用手刃劈开这镣铐,但无论她试了多少次,这镣铐还是坚不可摧,没有变化。
在这样的对待中,还会这么细心的护着她,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