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耳曼总督，维特里乌斯，很可能已经借着回朝述职的名义，秘密带着兵马朝罗马而来。
纵使塞内加已经年近古稀，漫长的政治生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可以就对这个推测感到震惊。
他沉吟了很久，郑重地问道：“他们想要勤王篡位？这个结论太过惊人了，你有几成的把握？”
“七成。”
尼奥斯说：“在得到日耳曼的财报前只有三成。”
“也许维特里乌斯真的在隐瞒什么，但这也太......疯狂了......”塞内加低喃道。
“正相反，在我看来，这是他们最理智的选择，”
尼奥斯耸耸肩：“只要那几个老贵族们结成的团体，有一日想要复辟共和制，那么借兵勤王这条路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这么说也是......”塞内加皱着眉点头。
“第一点，禁卫军在不列颠的战役中，折损大半，军队实力本就元气大伤，”
尼奥斯竖起手指：“第二，那些贵族的支持下，再加上太后身上的皇族血统，又收买了大半的禁卫军，战力再削一半。”
塞内加面露惶恐：“所以现在正是他们争夺皇位的最好时机。”
“没错，毕竟再放任下去，禁卫军的扩充和再编也会完成，太后手里的那点兵权，也迟早会回到皇帝手里，”
尼奥斯点头：“如果不想直接开启内战，那么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但这毕竟是罗马城，外来的兵马始终......”塞内加还心怀侥幸。
“谁告诉你只有外来的军团的？”
尼奥斯打断他，冷冷说道：“如果我是他们，就趁着手中还有一部分的禁卫军掌控权，
直接和前来的日耳曼军团接应，到时候内外夹击，逼迫皇帝退位~”
塞内加大汗，心想这人为何如此熟练。
“所以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尼奥斯看着他。
塞内加沉默了很久：“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等。”
“等？”
“推测毕竟是推测，在对方还没有落子前，我们只能提前准备，不能出手。”
尼奥斯说：“另外，我们要等几场大的动乱。”
塞内加一愣：“大的动乱，你的意思是其他地方会发生叛乱？”
“昂。”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塞内加怀疑这货不会和外敌是一伙的吧。
“猜的，”
尼奥斯笑笑：“你想想看，去年冬天连气候常年温和的罗马都下起了大雪，那别的地方又会是什么样呢？”
塞内加心中一惊。
他只是个哲学家，对气象农事只是略懂，现在稍作提点，心中预感愈发不详。
“你是说？”
“罗马城中，尚且需要皇家救济才能度过，那别的行省必然路有冻死，刚刚播种的冬麦也必然欠收，”
尼奥斯长长叹息：“一旦冬麦欠收，那么税收就无法上缴，一旦无法上缴，各行省的财务官......”
“动用私刑，强征粮食和奴隶。”塞内加声音低沉。
尼奥斯点头：“嗯，更别说雪灾之后，高山春雪消融，所以水利不齐备的地方，很大概率会发生涝灾，而涝灾死人，接着的便是......”
“瘟疫！”
“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国家毁灭的起点，常常就是一场大灾，和大灾所导致的起义。”尼奥斯眼神幽深起来。
“你一定见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