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君面对梵音震耳,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但暗自调息后仍是淡然自若的样子。
三僧之中以惠净为尊,自然是由他先开口。
“白相,久违了。”惠净面对一个妖怪竟是以礼相待。
白蛇君听得熟悉的称呼,脸色微微一变,道:“从东胜神州到西牛贺州,方丈辛苦了。”
惠净双手合十,叹道:“未擒回白相,便是二十年,三十年也要继续啊。”
白蛇君眉头一皱,道:“新国王是这样对你们说的?他拿什么要挟你们?”
惠净只道了句阿弥陀佛,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道:“昔日在为王后做法事时,老衲一眼便看出了位于老国王身旁的白相你的真身,只是时候白相你虽身有妖气,但更多的是一股读书人的浩然正气。”
他哀叹了一下,继续说:“可如今再见白相,浩然正气已经散去了一大半,妖气中更上平添了许多血腥啊。”
白蛇君淡淡道:“那还多谢方丈当时没有揭穿我,新国王对我动手时,方丈也没出手,想必是故意放我离去。”
惠正这时候站出来说道:“便是因为放了你,新国王要以包庇之罪封了我观音院,如今为救观音院,我三人方才来捉拿你,白轻衣,若你还念我师兄的恩泽,那就不要逼我们动手!”
一旁的惠觉虽不能说话啊,但也微微点头。
白蛇君苦笑道:“可惜了,若你们十年前来拿我,我说不定会乖乖跟着你们回去伏诛,但现如今我想明白了,当年我为宰相,做的改革,查办处死许多贪官污吏无一不是为了百姓苍生,这些小可自认无愧于心!现在便因为我是妖怪,要定我个祸乱国家的罪名,白蛇君不认!”
惠正脸色铁青,手掌上青筋如虬龙般暴气,按下怒气,道:“那就是非要动手?”
剑拔弩张之际,只见整个黑风山居然晃动起来,远远看着,黑风山的山顶上升出一圈圈的黑气,那些黑气随着风一刮俨然变成一道黑色旋风,席卷在三僧头顶。
黑风中的妖气强盛,逼得三僧不由得各自戒备。
只听黑风中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
“好啊,要动手,找你黑爷爷我试试!”
黑风中,钻出来一个粗壮的大汉,那大汉浑身黑气,脑袋和脸上还夹杂着黑色的毛,那堆毛中间长着一张黝黑的面孔。
你道来者是谁?
有诗赞道:
“碗子铁盔火漆光,乌金铠甲亮辉煌。皂罗袍罩风兜袖,黑绿丝绦麃穗长。手执黑缨枪一杆,足踏乌皮靴一双。眼幌金睛如掣电,正是山中黑风王!”
惠净见眼前的妖王,脑袋上不由得冒出冷汗,但心中默念静心咒将惊愕压下,惠觉眼虽不能看,但心眼通已经告诉他,站在他面前的恐怕是一位大妖王,当下双手合十随时准备出手,再说惠正,更是金刚怒目,身上竟然浮出一层金光,凝聚成一个黄金甲士。
白蛇君对着来者行礼道:“大哥,你来了。”
黑风怪从鼻子里吐气,道:“二弟放心,有我在,这三个和尚别想动手。”
白蛇君却有些为难地说:“劳烦大哥费心,但这是我的私事,还请大哥不要出手的好。”
黑风怪听罢怒道:“这什么话!”
就在三僧为眼前的妖王而烦心时,黑风怪正欲发作之际,突然远处有一个人影走来。
那人影好似着一身道袍,衣袂飘飘,左手手上拿着一个佛尘,右手上抱着一个渔鼓,踏着落日的余晖徐徐而来。
看着像是个道士,三僧心中还在想,是不是那山上的高人派来的弟子。
但待到那人走进,三僧心中却是一惊!
这哪里是一个人?那道袍上顶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两獠牙露出唇外,拿着佛尘和渔鼓的更是两只利爪,这分明是一个妖怪。
只听那妖怪,收起佛尘敲打起渔鼓,嘴中唱道:
“凡流开口论天机,只能狂说不能知。世上众生无鉴识,及至逢真说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