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湿透了膝下的地板。
更多的心力憔悴交织在一起,堪比参剑的那二十一年。
那些时间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幻梦,只不过是一闪而过。
二十一年落在别人的嘴里似乎会很轻松,毕竟煎熬的人不是他们其中一个任何,而是自己的全部。
就连回想起来,好像都有些模糊。
从开始的坚定,然后是迷茫,最后成为了纯粹的煎熬。
数次的想要终结自己的生命的女子,却是始终没有放下心里的那把剑。
她支撑到了现在,可是依旧看不到前路在哪儿。
人生或许总是会如此的吧,以为披荆斩棘了,其实是被困在了更庞大的迷宫,人如蚂蚁,泥泞之中漫步。
她只是想哭泣,不是想要放弃。
而在这个宛若神明的少年的膝下,她就像是忏悔的信徒。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背负这些。
只是徒劳的啜泣。
许念静静的看着,他明白情绪崩溃的重量,也不觉得这种矫情有什么问题。
这的确是矫情没错,但是不是无缘无故。
虽然不能完全的知道对方的故事,但是大概她也没有想要渲染自己。
当哭泣停止,眼泪终于止住,川流不息的瀑布迎来了终结。
天黑了。
似乎是将情绪倾泻的一干二净,却没有一句对话的澹台洛水终于抬起头来,想起了这个羞耻的场面。
好像有些无法面对此时的许念。
她嗫嚅了一下,缓缓起身,收拢有些湿润的裙摆。
“抱歉……白先生,我……”
许念摇摇头,“小事,这不算是你最丢人的时候。”
澹台洛水的双颊浮现一抹红润。
这个在外人面前显得沉稳端庄,又有着年纪在这儿的成熟的女子,在他的面前好像就回归了十几岁的小女生。
仔细想想,似乎自己也没有完全的体验过那样的人生阶段,在青涩的年纪,享受所谓的青春,遇见一个心花怒放的存在。
这些甚至都不是奢望了,已经是错过的东西。
甚至偶尔看着昆仑宫里那些年轻的修真者,她都会偶尔有些伤感。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自己下意识的将对方一直当成了面貌年轻的老妖怪的缘故,何况实力上的差距也是碾压,所以就没有什么好伪装的,情绪自然而然的就迸发了出来。
“也……请不要这么说,我好歹……”
“好歹要点脸?”
这个少年总是无所顾忌的将话说的太明白,反而让人没有话说。
恭敬站在一旁的澹台洛水觉得场面有些奇怪,坐在床沿的他就像是来青楼光顾的客人,而自己就像是在被对方欣赏选择的花魁。
“白先生非要这么说话么……”
“啊,我一直这么说话来着,你要习惯。”
“我……知道了。”
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在他的面前自己只能无限的委曲求全,甚至逆来顺受。
“你是之前碰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这样?”
许念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板,已经干了许多,泪水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对方突然问起了自己的事情,让澹台洛水有些受宠若惊。
看了许念一眼,对方似乎还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或许只是无聊的一个随口提问?是无心之举?
但是好像自己还是有必要回答,因为和对方有关。
她说。
“碰到了……我的师叔,就是夺走我师父韩雪衣剑灵的那个男人。”
“哦。他说什么了。”
许念好像兴趣还是不大。
“他好像觉得……你之前拿走凤凰玉的事情……和我有关。”
“听起来好像挺敏锐。”
澹台洛水有些担心的说,“但是白先生放心,我不会将您的身份说出来的……”
许念好笑的看着澹台洛水,“那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您……”
澹台洛水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好像目前为止都不知道对方的确切身份,这个白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对方从哪里来的,对方经常居住的地方,属于什么势力,又在历史上有什么记载……这些甚至都无从推断,原来自己压根就不了解对方的任何,何来出卖?
许念微笑起来。
“所以别有什么负担,如果已经到了危急你自己生命的时候,说出来就说出来了,大可以说是我威胁你的,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关系。”
“您就不怕……”
“怕什么?”
“天墟……很强的,虽然说当时好像没有留下你,但是说不定是存着不想和你交恶的心思。只是你要知道,天墟收集的宝物,存在的强者,数不胜数,凡事总有万一,这不能掉以轻心。”
或许是感动于对方的上句话,澹台洛水情不自禁的想要提醒对方,明白天墟存在的重量。
许念却看向了对方。
“你好像很担心我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