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急忙道：娘亲，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灿灿为你输送灵力。
云汐摇头：没用的。
灿灿道：试试看。
云汐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别浪费。
闻言，灿灿心中一酸，道：
娘亲想去哪儿？
云汐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顾展鹏的坚毅面庞，兄长顾青漓的飒飒英姿。
好久没见父兄了。
最后的时间，她想去看看他们。
云汐道：去北境，找我父兄。
灿灿正想答应，却听厉文韬道：
前方便是东璃国，顺路先去看一下你兄长如何？
云汐一脸惊讶：我兄长不是在北境吗？怎么跑东璃国去了？
厉文韬道：看来你还不知道。
云汐道：我该知道什么？
厉文韬道：你兄长乃东璃太子，前不久刚回东璃。
关于这个消息，前段时间京城传过一阵子。
原以为是敌方的诡计，意在挑拨离间。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云汐又是一惊，问：消息可靠吗？
厉文韬点头：我们厉鬼有自己的情报网，传递消息比你们人类快多了，也方便多了。
沉默了许久，也没见云汐接话。
厉文韬不放心地道：
云汐，你还撑得住吗？
又是一阵沉默。
厉文韬实在不放心，从领域中走出，跪坐在大鹏鸟背上，弯腰去看云汐。
只见她软软的身体趴在大鹏鸟背上，原本绝美的脸被黑瘤挤压，早已看不清五官，只剩一双明媚清澈的眼。
然而这双眼，此刻却早已紧闭。
厉文韬的心猛地一沉。
身为厉鬼，千年前他就没了心跳，更不知一颗心一沉再沉是个什么滋味。
如今他才发现，原来，没有心跳的心，也会酸涩，也会绞痛，也会一沉再沉。
颤抖着手指，他探向云汐的鼻翼。
一息尚存。
松了口气，他低声对灿灿道：灿灿，前方便是东璃国京城，咱们先在京郊找个村子落脚，等你娘苏醒后，再进城找顾青漓。
灿灿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娘怎么样了？能，能挺过去吧？
厉文韬心中没底。
气息这么弱，能不能挺过去，还真不好说。
见厉文韬没有说话，大鹏鸟的泪水如雨点般洒落。
厉文韬急忙安慰：
放心，你娘的生命力，像野草一般顽强，她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灿灿声音哽咽：
京中贵女，安逸享乐，却能子孙满堂，寿终正寝，而我娘她，两世辛劳，两世，却都落得一个凄惨下场，都说天道酬勤，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刻薄我娘？
厉文韬低声反驳：
正因为你娘勤奋修炼，才有了如今的成就，眼下，她虽然情况不大好，但她救了你爹。京中贵女有你娘这样的本事吗？
灿灿一脸不赞同地道：
我娘若是有个什么万一，还不是便宜了别的女人？这种本事，不要也罢。
如果没有这样的本事，娘亲好歹还能活着。
厉文韬反问：
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爹昏迷不醒？
灿灿吸了吸鼻子，低声道：
一码事归一码事。站在我的角度讲，自然是希望我爹能醒过来。可是站在娘亲的立场上看，却是便宜了别的女人。
厉文韬道：以你娘的性格，怎么舍得把你爹让给别的女人呢？相信她，一定能醒过来。
嗯！
像是为了说服自己，灿灿用力点了点头，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厉文韬虽是厉鬼，但他杀的，全都是罪有应得的恶人，修炼的是正道，所以千年来，他早已修炼出了灵体，距离成仙不远了。
这也是为何他能在烈阳下随意走动，普通的驱鬼符咒也对他起不了作用。
当然，鬼毕竟是鬼，在还没有羽化成仙之前，那些厉害的法器，还是能伤到他的。
不过，以厉文韬现在的修为，除非是绝世高手，否则，根本就察觉不到他是一只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