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根小说 > 玄幻奇幻 > 黑巫师和异端裁判者

第九百零九章 造人

推荐阅读: 腹黑老公别太坏隐婚小甜妻:帝少,放肆宠我在霍格沃茨搞发明盛世娇宠:妖孽王爷腹黑妃农门婆婆的诰命之路修真超级兵王火爆狂兵新绝代神龙神医毒妃:妖孽王爷枕上宠昭昭大明进击从黑暗序列开始我成为了邪恶迪迦纵横汉末步步惊婚:错嫁神秘老公神级辅助系统花都小医神全职作曲人苦主竟是我妻子西游之我只是河神崛起美利坚重返2006年截教之火神传奇盖世战神:不败战神摸金天师大宋最狠暴君太阳之路快穿:每次都是我躺枪我的手机能预知未来道祖绝世超能王从天后演唱会开始出道这个太监实在无底线城南三少,夫人又在作妖非常俏果农奇门相师出拳吧少年农女致富:山里汉宠妻无度这就是套路巨星神豪:开局万亿补贴超武神瞳我可以回到过去拯救你撩个魔皇生崽崽姑娘,你先别急神霄煞仙我加载了恋爱游戏超级掌门人妖孽修真弃少爆笑兵痞这个道士是太子热血武神男神大人是女生混在三国争天下超级败家子农妻喜种田:痴傻相公,宠上天!总裁爹地超强势闻香识鬼从斗罗开始的软饭王我在修仙界拾荒蓝色沙发我想要成仙逆流之我是学霸妖孽宠妃:腹黑王爷,强势宠期待在地下城相遇仙界朋友圈顶级强者空间农女的锦绣庄园一品盛香我的洪荒为什么这么离谱?医武兵王俏总裁引剑苍穹神佑战兵半妖女帝美又飒一拳和尚唐三藏一枚剑灵的作死日常定道回到完美时代在星光处等你叶婉心愧煞天下须眉九转不灭怪兽入侵:我让神话降临魔女时音灵泉空间:农门长姐俏当家哈利波特之学霸传奇我的父亲叫灭霸万界快递大宋枭途有考虑到型月当军师吗御灵真仙千亿宠婚:老婆,你最大英灵机甲师王牌狙击手一世枭雄可能这就是修仙吧呆萌小萝莉:高冷男神太腹黑农门福妻:腹黑女主要开挂浮图塔天元仙记绝色驭兽师:王爷,你夫人掉马了说好的小可怜竟然独占我[快穿]绣庭芳豪门惊梦:神秘男上司的邀请我有一个看片神器郭小峰春香剑出青城九州龙王沙雕回忆录撩夫攻略:神秘BOSS轻点宠战王溺宠:二嫁狂妃很嚣张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妻我的逆袭人生2教主果然没骗我海贼之天空龙宠后之本宫无耻末日体验游戏人在斗罗可穿万界都市至尊奶爸东山再起重生之唐人
他曾经跪倒在裁判官面前,在监狱的囚室中,倾听对方压抑而缓慢的诺言。几十柄剑将他穿刺在大地之上,生命本该和他毫无交织的修女跪在自己面前,眼泪也落在地上。戴安娜苍白的遗体也曾从他身旁坠落,脸颊破碎如瓷片,皮肤像石头一样冰冷;她曾经死过,也曾经哭泣过。
  但我没有。
  我没哭过。
  萨塞尔抛弃多余的想法,在祭台顶端的小垫子上盘腿坐下,用空洞的眼神仰望廊道顶端漆黑而高耸的拱顶穹窿。此时此地,他感受着大厅里阴暗而沉闷的气流掠过皮肤,听到了本不该听到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阴影弥漫掠过树枝,像是无穷无尽的月光在人们的头顶至上、群星之下飞翔。
  阿扎什的接触。
  该将自己投入深层冥想了。
  萨塞尔解开自己对理性思维的束缚,将其延伸开来,仿佛是用手指剜出双眼,将其切成无数碎片,随后把视觉的碎片投入附近每一个可见的角落。主体的思维切分开来,不复存在,成为多重并行的诸多个体,每一个个体都呼唤着灾难和拯救。它们在意识中如幽灵般飞旋,如树枝般分叉,不断相互追逐,投入到无法捉摸的因与果的巨网上。它们用视觉的无数个碎片眺望着每一个偶然事件,眺望着每一个无法控制、无法预料的因素。
  在萨塞尔成为高阶巫师后所有对深层冥想的尝试中,没有哪一次需要他做到如此的......深入。如此深入,几乎徘徊在意识崩溃的边缘。
  他继续延伸自我,切分思想,指引它们维持稳定。在这些切分出的思想无休无止的飞旋当中,它们有的结成实体,有的消失不见,有的则和其它相互缠绕,难分彼此。而希丝卡,——这时也像他一样,睁着涌出强光的空洞双眼,整个人都沐浴在沸腾的光芒之中。她和他面对面坐着,身上巫术的印记是如此明显,乃至她用意识投下的网也蔓生出交错的阴影、光明。
  萨塞尔继续延伸自我,两人意识投下的阴影之网彼此覆盖,弥漫向更远处跪拜的数千奴工。光影不断交错,灵魂也不断扭曲,迎合着含义的抽象化,攀附上本不属于他的、本不可动摇的世界,与勾勒这个世界本原的意义相联结。
  尽管这种深层冥想是高阶巫师的基础,然而它无论何时都难以把握。它的起-点是从布料下温暖的皮肤出发,是从对自我、理性和感性的记忆出发,然而它的终点却总是太过遥远,无法触及,似乎多走一两步就会神智崩溃,切分的思想再也无法复原。
  这似乎是一种发疯的、极其危险的自我毁灭,不过,这也是一种必然,人若是想要超越条件,就首先要超越自我的限度。对于认为意识和灵魂不可冒犯的人来说,这本就是一种自我毁灭。
  在这张网中,个人的命运有着无限的分支,无限的因果,但并非每个分支都是平等的。
  是的,并非如此,没有什么平等,连不同的自己也无法平等。
  延伸——切分——延伸。灵魂的扭转,意识的扩散。具体的世界在认知的限度中得到抽象,逐渐成为无穷棱面组成的天空和大地。
  接下来,他终于触及了阿扎什。
  就像跳入漆黑的深潭中。
  一瞬间的感觉很难描述,就像他张开双臂,坠入悬崖峡谷,跃向漆黑的无底深潭。可等到自己彻底浸入水中,他却发觉自己从另一端升起,仿佛这水幕是分割两个颠倒世界的界限。
  水幕之上是外面,水幕之下当里面。
  ......
  假若我能将整个浩瀚的海洋和诸多广袤的板块聚拢起来,折叠成和我自己形状相同、大小也相同的东西,同时却又保持它的深邃和广袤。那——它——深渊,就不是朝外蔓延,而是朝内延伸,并且无穷无尽。
  我们无穷无尽的内在正如深渊,正如一个无比深邃却也无比虚无的世界。
  阿扎什干涉过的深层冥想起初是一片虚无,其中随意堆砌着无可名状的昏暗,不久之后,就有点儿辩证的味道了。当诸多朦胧的幻象能够触摸时,萨塞尔发觉自己在一个环形阶梯大剧院的中央,这剧院在现实中并不存在,不过和尼禄演剧的罗马大剧场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只见阶梯上黑压压地坐满了不声不响的学生,——似乎那些学生的脸离现在有几个世纪般遥远,像是早就死去的鬼影,高高挂在云端,却仍然清晰可辨。
  萨塞尔遥望过去。
  薇奥拉、戴安娜、苏西、斯卡拉提斯,一些他还能记得起的接受过他教导的人,一些他自己也记不起的接受过他教导的人,还有他、他、他、他,许多个他。
  于是萨塞尔给他们讲授形而上学,解明型向和实在的意义;他给他们讲授天文学,以星环的层和天球运转的轨道来驳斥迷信的占星术;他给他们讲授解剖学,通过切开孕妇的尸体,来研究人类胚胎发育的各个阶段。讲述的过程中,一张张脸专心致志地听课,努力做出得体的回答,似乎谁都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只要掌握真理就能让他们摆脱虚有其表的状况,跻身真实的世界,用萨塞尔的身体去触碰真实而确信的东西。
  萨塞尔不间断地思考这些幻影的答题——这些他切分出的诸多不同个体,不放过任何一个企图蒙混过关的学生,同时,他也从某些他自己就有的困惑中发现可以造就之才。如果说高阶巫师的深层冥想需要用自我认知来约束,免得发了疯,那他这时就是彻彻底底发了疯,把自己切分出的每一个个体都当成值得参考的灵魂。
  阿扎什,萨塞尔有时候会意识到,这是阿扎什让他投入了自己的内在。
  然而,过了不知道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之后,他有些无奈地发现,对那些被动接受他讲述的学生并不能寄予厚望,不幸的是,这些人正是绝大部分;那些偶尔提出一个相反见解的学生倒是值得培养。前者虽然可爱,却不会成为有个性的人,只能当无用的依附品;后者虽然总是让人不快,但能让他自己也领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