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虎的内脏可得小心料理,夏无且专门提起:“老虎的五脏六腑药用价值,全在于新鲜炮制,过了时辰,其效用就大打折扣了。”
他亲自动手,与长生一起,进行了分门别类地处置。同时,夏无且还一边讲解着,各部位与各种草药和稀奇的药材如何配伍,如何灸制,针对不同的病症,如何才能达到尚佳的效果。长生一边干着活,一边细细地观察,听着老师的谆谆教导,全然都认真的记在了大脑中。
曼丫头在一旁当帮手,所有的器械器材,都由她负责准备,随时递到老夫子和长生的手中。她听着老夫子不断地讲述着有关知识和注意事项,以及技术技巧。看着长生不仅有条不紊地照着做,而且都一一清晰地记住了,每当回过头来提及刚才的情况,他都能复述出来,清清楚楚地重复做好。
这让曼丫头又发现了长生的一项能耐,无比地佩服。
不过,曼丫头也很认真,她自知没有长生那种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本事,却在没有戴防漏肠衣手套的右手边,放着竹简、鹅毛管笔和小墨汁罐,不时地记下与药理、药物炮制、药方配伍等等方面有关的知识。
她很高兴,也很庆幸,能在长生身边有如此机会,能如此得到神仙一般的大医圣夏老夫子,系统地、全面地,将他积累一生的,浩若烟海、灿若繁星般的医学知识,集中讲授出来。并且夏老夫子还十分认真地,对照实物功能结构,把解剖机理栩栩如生地再现在他们眼前。
只是曼丫头,作为女孩子家,不如长生之前已做过不少小动物解剖实验,也不如长生还见识过老师的人体外科诊治,所以,她还是不适应,经常由开始的恐惧,转换为恶心倒胃口,又夹带着回到血腥般的恐惧。
曼丫头不断地借着要取敷料、倒热水、换器械器材等等事务,到外面透透气。每当此时,常山便跟随着,帮她递毛巾,递茶水;当曼丫头实在忍不住呕吐,常山就有机会了,他总是轻轻地给曼丫头拍着背心。
曼丫头实在难受,也顾不得常山只是她心目中长生的侍卫,只是个新来的外人,直接吩咐常山按照她指示的手法,帮她掐一下两手腕的内三关穴位。
常山可是满心欢喜的,真的有机会接近曼丫头,他的心怦怦直跳。两边脸都红的一直在发热,他颤抖着双手,照着做了……
夏无且本来就知道,长生不仅听力超群,更是理解力和记忆力卓越。他讲解的速度飞快,根本不怕长生没明白。倒是效率极高,两人从傍晚开始,经过大半夜的奋战,巨虎的处理就大功告罄。
最后剩下全幅的虎骨,夏无且依旧严谨认真地讲解了虎骨架子全身的构造连接,特别是关节的筋脉,夏老夫子有着非常不同寻常的理论和解释。
他告诫着长生:“人体的结构,也与此有着非常相似的架构原理,和非常相似的功能原理。”
长生虽然机灵聪慧,但他毕竟还是小孩子,所感兴趣的东西,可能夏老夫子也想不到。只听长生在老师停顿的时候,很诚恳地问道:“老太傅,您断定这头巨虎是千年孤本,非常珍贵,那为什么它的骨骼仍然如此强健,不像人类一般,上了年纪,便行动不达、毛皮褪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