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晋赶往曹操在许都的府邸。因为他心底那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是公元208年3月,曹操刚从邺城训练水师回来正在准备南征孙权。
游梦态的灵体是很容易穿过墙壁进入各个房间的,谷晋看到两个威武兵士守卫着的大门,应该就是曹操所在卧室了,不出所料,历史中的曹操和想象的似乎差不多,国字脸上有几缕须髯,浓眉小眼,额头爬满了思虑重重的褶皱,才53岁的他头发已斑白。他正敲着头,估计又开始头疼,旁边是成堆的奏章。
谷晋尝试着进入其意识,但很快就放弃了,因为其精神外壳实在太过强悍,必须要等到他休息后才可能融入,现在得耐心。
三更后,曹操才在丫鬟的伺候下,进入浅睡状态。融合很不容易,幸而那一股神密力量再次加持。
曹操的意识里,他正在赋诗楼斜倚露台,斑白长须飘逸在微风,眉宇间的川字在延续着他的无限思忖。
忽而,他眉间舒展开,眼眸里满是他妻儿在花园里嬉戏奔跑的身影,嘴角在须髯下展开微微笑意。
“曹将军好!”谷晋的呼声打破了他憩息的这一刻。
“来者何人?”曹操还是操着古语,这其实是曹操的意志太盛,以至于陶然居的转化不很顺畅。
“我是张天师的弟子谷晋,天师派我前来向你问安!”谷晋得给他一个理由。
“原来是亲家公的弟子,快请坐!”第三代张天师张鲁把女儿嫁给了曹操的儿子,从此结成政治联姻。
寒暄一阵后,谷晋便问,“听说将军把华佗关押起来了,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此人前几年医治好了我家人的急病。”谷晋有些紧张,因此表达的欲盖弥彰又词不达意。
曹操脸色稍显阴沉,“此小人也,他自称神医,能缓解我的头疼,却不能让它根治,这也罢了。可气的是还谎称家人生病,一去不回,让我头痛欲裂,却无计可施。传闻他医术精良,治人无数,医德高尚,实在大谬,对老夫撒下这等弥天大谎,真正欺人太甚!”
曹操起身一甩袖子,愤愤然,“如果先生前来是做说客,那也就算了吧!”
谷晋对曹操说的半古语也逐渐适应过来。他觉得不太妙,急急转移话题,“我不是来为华佗求情的,是张天师回到龙虎山日子有些久,这几天不太安稳,隐隐感觉许都这里好像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所以派我前来察看有无异象。”
曹操凝望着他一阵,显得有点诧异,“天师觉得哪个方位或哪个方面会出问题?军事?朝政?还是经济?你大可畅所欲言,不必拘泥!”
“是,遵命。这个好像跟人气有关联,天师遥测下来,感觉这里的人气脉象很不稳定,像要出什么大事,至于方位应该在将军府邸这一带。”
曹操胡须抖动一下,眼神在更加苍白的脸上眯缝起来收敛着锐利,“哦,是么,那就劳烦谷道长仔细观测一下,务必找出其中缘由。”他语气略带一丝焦躁。
谷晋应承一下,然后开始装模作样的凝神静气,盘腿而坐。
良久,在曹操的耐心快耗尽,正来回踱步时候,谷晋终于开口了,“将军这里的气息祥和,只有头部有些脉象纠结,总体气场还是没多大问题的。”曹操松口气,他指指花园里玩耍的妻儿,“那么,再请先生观测一下我的妻儿。”
接着曹操踱步到门口,猛地把门打开,身体急速闪出,同时断喝一声,"警卫,有刺客!"
一群金甲武士迅疾冲入房内,围住谷晋,他很震惊,下意识刚反抗时就被牢牢困住手脚,谷晋奇怪,怎么在梦境里曹操的意识竟还如此强大?
他嚷起来,"将军,何至于此?你要干啥!我来救你的!"他急的有些语无伦次。
曹操踱步进来,高大的卫士分开左右,曹操背着手,冷笑,"你觉得,一个无声无息闯过三重防护的人,我不会知道你想干什么?"
阿瞒确实既有心机又富胆魄,他不在我出现时紧慌叫喊,他明白这样只会引起杀手的最大攻击,他在等自己了解了我对他的表面意图,并且觉得我完全相信他之后才行动,不过这也冒风险,需要极大的魄力加持。
谷晋自然也不是非常害怕,‘他还能杀得了我这样的穿越而来灵体?’不过他也没多说把握,于是大声说,"曹将军啊,我确实不是张天师派来的弟子,我的师傅,张天师也是比不了的,我师让我前来,完全是因为你家人要大难临头!大难临头啦!"
曹操嗤之以鼻,眼睛再次眯成一条细线,内蕴精光,"是五禽教派你来的吧?听说华佗的弟子和教众很多,当初我把他笼络在麾下,何尝不是让他安分守己,却不想,他还是想学张鲁那样广收弟子,继而割据一方。如今被我戳穿谎言关进死牢,还想遣人前来行刺老夫,真是大胆妄为!"
谷晋争辩,"如果要行刺也该携带武器,刚才你卫士也搜查过了,我拿什么行刺?"
曹操一愣,心说也是,转念一想,"你们江湖人士,取人性命,何用器具,无须多言,拉出去砍了!"武士们甲胄“哐嘡”声起,要把困成粽子一样的谷晋拎出去。
谷晋心里一沉,暗道不好,迅即朗声大笑,"曹丞相,此举不合朝廷体制吧?"曹操倏然一惊,睁大双眸寒光劲射,"什么?丞相?哪来的丞相?"
谷晋便让曹操给他松绑,并要求纸笔。
曹操想想,传唤人给谷晋拿来,并吩咐武士松开捆扎,让谷晋背对着大家,谷晋坐着的席塌面前是一张宽大的整木制作的案几,简单朴素也没图案只涂有一层薄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