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思路后,将纸甲型战斗厨师服,升级为青铜型战斗厨师服,只剩下具体的技术问题了。
镇子中便有铁匠,莫天歌直接把铜器战斗厨师服的基础制造,外包委托给他们了。
青铜器时代,之所以比铁器时代更早,很大程度是因为青铜器的铸造技术更简单一些,即便是镇子中这些手艺一般般的铁匠,想要打造一些青铜器,也不是很难。
只是,莫天歌要制的这青铜器要求多了一些,所以镇中铁匠忙碌了许久,才将莫天歌所需的基础青铜组件做好了,送道莫天歌手中时,便是一片又一片的青铜片。
制甲,是一门高尖端的技术活,但也要看情况,既讲究美观与实用性才讲究技术,如果不那么讲究,弄几个铁板挂在身上,也可以算是一件甲胄了。
青铜片打孔,然后绳索穿起,一番捣鼓,一件简易型青铜甲便出炉了,甚是简陋,也谈不上美观,重量以及着装舒适感更是谈不上,不过这只是初胚,还不是完成品,莫天歌还需遵循前世所学的民俗学知识,将之祭炼一二。
青铜器辉煌时,约莫是在周朝,那个时候,青铜器中有一个大分类,唤作“礼器”,号称藏礼于器,这些青铜礼器涵盖了周朝祭祀,丧葬,宴饮,待宾,日常生活等等一切方面的礼节。
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周礼二字,尽在青铜礼器之中,而巅峰的呈现,也是最初的源头,便是影响了炎黄文明许多年的九鼎祭。
三才之仪,六合之相,九州大礼铸一鼎,鼎镇八荒,耳足四方,内承天地而成一礼,世间万物皆有序,纳入鼎中大烹大祭之,如此方有呦呦鹿鸣,天下大争之气象。
孔子所言之周礼,其实指的就是这由夏而铸,传于殷商,光于周朝,涵盖社会各个环节的九鼎祭礼。
而这九鼎之礼,即便到了宋朝,也有人相信,那就是天下气运,王权象征的凝聚。
当然,作为历史中最有才的昏君,宋徽宗耗二十二万斤铜,自铸九鼎,因德不配位受天罚,导致九鼎祭彻绝于炎黄,那又是玄学中的另一桩公案了。
青铜礼器之巅的九鼎祭,不论文化亦或具体仪轨,莫天歌皆是知之甚详,毕竟在后世,那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知道归知道,莫天歌也是有心无力,因为九鼎祭的工程量巨大到匪夷所思,莫天歌也只能采用其最基础的一部分概念,来祭炼这青铜战斗厨师服。
青铜器,与青铜礼器,这其实是两个概念,莫天歌此刻所做的,便是以礼祭甲。
首要做的,便是雕纹赋形。
青铜礼器之源,便源自于大禹收九州之金铁而铸九鼎,那是大禹在鼎之表面铭刻天下山川河岳之形,鬼神妖兽之貌,放于宫殿之外,任由旁人观看,彰显大夏之文治武勋。
为何能够彰显文治武功呢?很简单,那些鬼神妖兽,全部都是大禹老人家治水的时候,亲手干趴下的各路妖魔鬼怪,干趴之下后,他还要拍下这些妖魔鬼怪的照片,烙印于九鼎之中,摆在外面,不断告诉别人,这些家伙虽然看起来很凶邪威猛,但通通都被自己用拳头暴艹过,艹只能只能跪在地上嘤嘤叫唤的那种!
对于喜欢叫几百个扛着大斧头的肌肉猛男,在敌人部落不远处一脸狰狞进行“舞干戚”,也就是进行和平军事演习,让敌人只敢陪着笑,不敢不和平的大禹而言,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黄帝一家,代代皆是这种抡起斧头讲和平的猛男,当然,大禹比起黄帝,还是要差不少。
论猛男式装逼,黄帝才是天下无双之豪杰,后世帝王梦寐以求的泰山禅祭礼,便源自于黄帝一次不经意间的装逼。
这有些扯远了,而说回这青铜礼器,大禹这种猛男式的文治武勋彰显,为青铜礼器赋予了最初的玄学意义。
封禁鬼神之形于礼器中,役其形,劾其威,以其尸骸铸鼎,彰显那泼天的九州王权威严!
这般青铜礼器,彰显的是赤裸裸的力量与威严,甚至还带有一种蛮横凶狂的味道。
而殷商与大周继承了大夏之礼,却少了那种横扫九州的蛮横凶狂,而是多了几分艺术性的文雅。
青铜礼器皆有雕纹赋形,不再有夏朝那般直接,那曾经融于青铜礼器中的鬼神之形,简化为更具象征意义的兽纹,随后又在这个基础上发展出了龙凤纹,云雷纹等等简略的纹路。
这是一种进步,夏朝只是以鬼神之威而铸礼器,而到了商周,不只是鬼神,甚至连天地万物之象征意蕴,皆融于青铜之中,化作礼器,融入到人类的生活百态之中。
而这些铭刻于青铜礼器上的纹路,便是玄学之道中最初的“术”,后世流传的符箓,便源自于此。
可以这么说,后世炎黄一系各路玄学教派传承的符箓,最初便是源自于夏朝,由大禹亲手铭刻于九鼎礼器之中鬼神之形。
知晓这些源流演变,莫天歌此刻要做的就很简单了,就是熔炼一些象征意蕴,化作纹型炼进这青铜甲中,将之化作礼器。
莫天歌手持工具,缓缓加工着那青铜甲,他做的很慢,因为这事真的急不得,需要很大的耐心与专注,甚至还需一些虔诚。
若要成礼,自是须以礼待之!
当莫天歌专心致志时,精气神凝聚,不自觉间,隐隐有着开启太阳球食谱的神通烹饪时的感觉。
心神超越,与万物共感,无我相,无外相,最终万物浑然为一,始终天人合一之妙。
几番借用太阳球食谱的力量,也终是留下了一些痕迹,让莫天歌不经意间能够触摸这般境界。
但此刻莫天歌也没在意这些,他的眼中,只剩下这一件青铜甲。
锉刀微动,在青铜家中勾勒的型与纹。
他要雕的,不仅仅是型与纹,也是礼!
“现在的狐尊山,也越来越热闹了啊。”
福蕴姥姥依旧待在客栈之中,在这静谧而平静的时光中,渡过自己的漫漫的岁月,偶尔转头,看着外面因为厨艺速成培训班毕业典礼,而变得车水马龙的镇子,不自觉感叹了一句。
而在不远处,山主正在品茗喝茶,对这些寿元悠久的鬼神而言,如此无所事事,静享岁月的时光,是一种常态。
一壶茶,一碟花生米,便可坐一天,像是狐尊那种,因为救济一域之民,每天都忙到不行的才是极端的罕见。
山主闻言也回到:“是啊,那原始神尊改革了狐尊庙后,现在来往于狐尊庙之人那是越来越多了,不得不说,那厨艺速成班当真有几分不凡,那些普通人居然也能杀了一只妖邪,倒是让你说中了,原始神尊所做之事,的确会带来一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