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心求死的缘故,莫天歌没有抵抗,用自己广阔的胸怀,正面吃下了赤莲天师这充满爱意的小粉拳。
“真带劲!”
莫天歌深刻感受到,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成长,赤莲天师的修为,也在不断提升着,她的娲帝霸拳,已经不再是昔日那般生疏,而是真正的超凡入圣。
拳出之时,黑渊之气那固有的狂乱,古王征伐之路的霸道,还有赤莲天师自身的秉性,皆熔炼于一体。
若是蟠桃母树未曾迷堕,赤莲天师本该是鬼神之国的大将军,统帅鬼神大军,为蟠桃母树横扫六合,如果用命格之说来比喻,那赤莲天师本身就是杀星降凡。
而蟠桃母树迷堕后,对赤莲天师而言,这是祸也是福,因为她因此获得了超脱自身命格藩篱的机会,行走于凡尘之中,从原本需要听命征伐的鬼神大将,渐渐蜕变为生杀由己的鬼神君王。
那与生俱来的杀伐之心,也淬炼的愈发强横,融于娲帝霸拳之后,演绎着古王征伐之路时,当真有一拳轰出,斗转星移,龙蛇起陆,天翻地覆的无边气象。
莫天歌整个人都直接被轰飞了,胸膛也塌陷了下去,看上去就是受创不浅,但他却大笑了起来:
“来,加大力度,玩的更刺激一点吧!”
“如你所愿。”
而赤莲天师如箭而起,穷追不舍,她虽然含着淡淡的明媚笑容,但眸子却是杀意凛然。
她清楚的知道,想要杀死莫天歌,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她必须全力以赴。
升腾袅绕的白色烟气,随着赤莲天师的动作,随之一并席卷而上,渐渐汇聚到其掌中,从雾化向着固态化演变而去,化作白色的结晶体。
仅仅一瞬间,一柄白色的晶体剑,出现在赤莲天师掌中,绽放着无匹寒光。
赤莲天师已经将娲帝霸拳修炼到超凡入圣之境,这门以炎黄民俗学知识为根基,模拟女娲象征与道路,应黑渊之气造化而生的绝学,在其手中,已是推陈出新,由拳而化剑。
白云烟一式,核心意境是娲皇氏征讨九州的起始,讲究吞天噬地的蛮横与霸道,但那是原本的意境,此刻赤莲天师手持白云烟之剑,却有着自身的演绎,或者说,她融于剑锋中的,的是自身的征伐之路。
白色的剑光一闪而逝,天地间,白色的烟雾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如一朵朵绝美的雾花,但这并非剑势,而是剑锋划过留下的残影与余势。
快,这是莫天歌的第一印象,在尚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心脏已被剑锋穿刺。
而第二感觉,便是精确。
攻击与技巧,皆是精巧到无以复加,杀生之力,不多一分,不增分毫,只是恰到好处。
剑如其人,莫天歌这个时候骤然对赤莲天师的性格又多了一份认知,她属于那种做事异常讲究效率的那种人,而且对成本管控极其严格,钱只给最低限度的一点点,而且不允许失败,必须把事情办得完美无缺。
对上级而言,她是一个好下属,对下级而言,她就显得有些苛刻了。
莫天歌突然发现不对劲,自己怎么胡思乱想起来,而后才发现,自己的眉心也已经被白云烟之剑穿过了,剑气残留磨灭着其思维。
莫天歌放弃思考,只是专注的注视着眼前此起彼伏,不断绽放的雾之花。
每一朵雾之花,皆是剑锋的残留,而此刻绽放的,何止成百上千。
赤莲天师冲霄而起,倩影缥缈,伴随着一道道雾之花的环绕,如谪仙下凡,而后其柔荑递出,白云烟之剑渐渐染上一丝丝霞红。
若是白云烟,是娲皇氏征伐之路的起始,那么玫霞荡这一式,演绎着的便是征伐的过程,若是真正的娲皇氏使来,这一式是如火海般的酷戾。
古老的王,仁慈只对自己部落的成员,对外敌,皆是一视同仁的酷戾。
但这一式由赤莲天师使来,明明是火势,却是异常的冰冷,而这恰恰是只属于她的征伐之心,她若行杀伐之举,便再无怜悯,心中只有无尽的冰冷。
就在玫霞荡之剑,快要触及到莫天歌之时,赤莲天师心中涌出一股危机感,而后收剑回放。
而她的应对是正确的,因为不知道何时,一只黑鳞密布,爪子锐利的手,悄然无息间出现,携着邪异阴风而来,拍在了剑锋之上。
即便以赤莲天师的修为,这一刻都踩不住云头,身形向下坠落,而其神色不动,只是定睛看去。
却见不知道中了多少剑的莫天歌,身影以闪烁的方式,鬼魅的紧追而来,而起眸子已经没有了眼白与瞳孔之分,只有一片血色,没有神智的神采,只有恐怖的凶性,而其右手出现了诡异的异化,筋肉膨胀,黑鳞密布,骨刺突出,五指生爪。
对于正常人而言,失去了意识等于结束战斗,但对莫天歌而言,情况恰恰相反,一旦失去了主意识的镇压,那么,真正的恐怖这才开始。
赤莲天师对此早有预料,如果莫天歌那么好杀,也不用找上她了。
剑锋轻动,潋滟火光,在天地间闪烁着,无情的火,灼烧着莫天歌的生命。
但赤莲天师挥剑之势并没有贯彻到底,很快又撤剑回放,因为莫天歌又诡异的出现在其身边,一爪抓来。
赤莲天师知道莫天歌此刻所用的招数是什么。
娲帝霸拳演绎着娲的三种象征,身为人世古王的娲皇氏,身为地祇冥神的阴凰,以及身为天神的女娲,白云烟,玫霞荡便出自于娲皇氏的征伐之路,而莫天歌此刻所用的,也是娲帝霸拳,不过是象征阴凰的那一部分力量,名曰土昆仑。
这般力量,与莫天歌的天魔功极度契合,但也正因为太过契合,反而让土昆仑变得面目全非了。
将大地视作祭坛,以攻击模拟阴祭仪轨,演化魑魅魍魉之力,向活人伸出那属于死亡的魔掌。
此刻的莫天歌,身影若鬼魅,来回闪烁,但举手抬足将隐隐有着特定的节奏,如在狂舞。
最初的舞,便是武,同时最初的祭,这本没有什么区别,而让赤莲天师感到凛然的是,土昆仑这一招的杀伤力,在莫天歌手中变得太过凶横。
举手抬足间,仿佛有万千魑魅魍魉在祭坛中升起,凝聚在一起,化作扭曲而邪异的亡者阴山,向着大地砸来。
本来土昆仑这一式,应是诠释着由生到死的开端,但落于莫天歌手中,却是意境一变,演绎着属于死亡的重量。
拼斗了几招后,莫天歌方才所受的剑伤渐渐痊愈,而后眸子中的血光渐渐暗淡,复归神智,而后攻势自然而然减缓了,他砸了砸嘴,对赤莲天师说道:“刚才的攻击虽然刺激,但刺激力度不够持续,你还是不要玩十浅一深这种套路了,尽情的放马过来吧,不管你腰扭的多厉害,我都受得了的……”
莫天歌此刻的油嘴滑舌,让赤莲天师不自觉微微眯起了眼睛,回忆起了以前一些事情。
在以前,莫天歌没少变着花样调戏她,她表面虽然镇定自若,但事后每每想起,皆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这是两人孽缘的开始,而现在两人也算是暗生情愫,甚至都开始正式讨论未来的关系了,以前这些事情,也变成充满情调的回忆了……才怪!
“如你所愿!”
赤莲天师的语气,微微有些冷,剑锋再起,白云之烟浩荡而涌,但却并非为了攻伐,而是为了奴役周遭万事万物,摄取天地万象之力为己用。
而这般吸摄而来的力量凝聚到极点,最具爆发力的时候,玫霞荡这一式自然而然便随之而现,但这并非结束,红色霞光不断坍缩,红霞渐渐化作妖异紫色,如星光一般漫天闪烁着,却是紫星河这一式随之演化而成。
紫星河这一式,乃是娲皇氏征伐之路的结局,象征着对九州的统御,最重威严,甚至可以说,紫星河这一式,才真正彰显了何为古王。
古老的人王,被后人歌颂,不仅仅是古王有着暴虐的勇武,以及闪耀的功勋,还有着无可挑剔的治世的智慧,要知道,后世流传的天文地理,节气礼制,皆或多或少与古王有关。
而落于具体娲帝霸拳中,便是紫星河这一式最擅炼化,不管吸摄而来的力量是什么,皆可炼化为自身最纯粹的力量!
赤莲天师一剑而出,白云烟,玫霞荡,紫星河三式既是并存,又是层层演化,继而随之伸出无边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