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候府,充斥着股腥风血雨。
所有的奴仆步履匆匆,埋首苦干,连交流也少。
一宿未睡,陈云靖的眼眶泛红,丝丝红血丝充斥着眼球,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单明跪在地上,头埋的极低。
一个花瓶“砰”的砸到他身上,四溅开来,碎片落了满地,单明额上鲜血直流,顺着流进眼里。
他双手杵地,牢牢的跪在地上,不为所动,像是感觉不到疼和伤一般。
“连个人都找不到,我养你们何用。”陈云靖眼神阴鸷的盯着他,目光喷火,似要杀人。
单明头埋得更低,低到趴在地上,额上的血一滴滴滴在木地板上,晕染一片暗红。
“侯爷!”门外有人推开门,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查到夫人消息了。”
他飞快的几句话把事儿说了一遍。
符都三人鬼鬼祟祟的避开众人往偏远处走,难眠有眼尖的百姓看到,回禀到护城军中。
听到这个消息,陈云靖立刻抛下单明,迈步跟出去。
一个时辰后,追踪一圈下来,寻到平民窟里,踪迹到这儿断了线,陈云靖冷冷的看着此地,举起手一声令下。“搜!”
身后的护卫及护城军,涌入残破不堪的平民窟里,挨着搜索。
直搜到乱葬岗,都未搜到人影。一兵卒却带来一个七八岁,脏兮兮的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单薄残破的麻布衣,头发乱糟糟,脸上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倒是一双眼亮的出奇。
她害怕的缩着身子,指着前方乱葬岗处:“我看到了三个人,抗着个人丢到了这后面。”
陈云靖面上冷若冰霜,眼神更是恐怖,小姑娘说的结结巴巴。
话刚说完,就见这个面若修罗的男人踉跄着,大步走向她指的地方,面色恐惧。
然而,陈云靖把乱葬岗翻了一圈,翻到几句新老旧的尸体,都没见到想见的人。
他微微松了口气,不是她,她没死。
只要不在此处寻到她,她就还有机会活着。
陈云靖害怕的跪地,抓紧身下草席,草席被他用力的动作拉开,露出新鲜的土壤。
土壤上,一跟红色的结绳静静的躺在那儿,结绳尾端,挂着一枚熟悉的指戒。
他的瞳孔蓦然大张,瞳孔中的猩红达到极致,
一只手颤的伸过去,小心翼翼的拿过指戒。是她的指戒,她一直挂在脖子中,从不曾取下。
“阿玉!”悲伤欲绝的恐惧声,从他喉咙里溢出,他的一张脸,布满泪痕。
阿玉,阿玉……
一声又一声,像是在心上一刀刀凌迟。
他盯着指戒,泪模糊了眼,牙齿颤抖着咬紧。
不会的,阿玉不会出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她的尸体前,她一定好好活着。
像是突然下了决定,他紧紧握住指戒,猛地站起来。“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阿玉的指戒既然在这里,就一定有迹可循。
护卫们跑过来,一批乱葬岗继续寻,一批进了林子。
……
洛京城三十里外,乌蒙山下的一处破庙里,噼里啪啦的柴火声中,一声低低的咳嗽声传出来。
火前的小童,立即凑了过去。“夫人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