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中未见到陈云靖,苏文直奔驿站而去。
“这么晚了,大哥你怎会过来?”
楚瑜急匆匆的从驿站客栈中出来,领着他进去。
苏文沉着声,坐到堂屋中,才看向他。“阿玉与我说了,明日你要递交义和书。”
“是!”楚瑜神色自若的回道:“陛下派我统领使团来洛京和谈,可我来了两月多,还未完成陛下嘱托。陛下已等不及,写信来催促。”
“可你知道,阿玉与云靖两情相悦,如何能把她作为和谈条件。”苏文面色很臭。
楚瑜和煦一笑,对他的冷脸谦和待之。“条件是陛下所提,无法更改。”
他为妻兄倒茶,微笑着请他尝一尝。“大哥,陛下对阿玉势在必得,这场和谈,也只许成功不容失败。”
苏文哪有心情喝茶,冷冷的看着他。“阿玉不是物件,蜀皇为何盯着不放。”
“陛下心悦阿玉。在鹿城时,就一直纵容宠爱着她,甚至让她插手军中事物,陛下对阿玉的爱,不比陈云靖少。”楚瑜为陛下辩解。
苏文面色冷厉,却心知肚明。
在晋城与妹妹相见时,她就说过在鹿城的事,还是王爷的蜀皇,对她看重有加,让她一女子参与本该是男子才能做的军中事物。
他还记得阿玉的原话。“大哥,许夷培养了我的野心,赞同我的想法。那两年,他对我很好,好到我再也无法对他下手。”
苏文叹了口气。“可阿玉喜欢的是陈云靖,并不喜欢蜀皇,他如此勉强,只会让阿玉恨他。”
苏文决定从另一方向来劝,让楚瑜打消念头。
然而,不论他怎么说,楚瑜微笑着回绝他。“我是南蜀的朝臣,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我的存在,是帮陛下。大哥你无需相劝。”
不论如何和谈,他都会完成陛下嘱咐。
他甚至反过来劝苏文,让阿玉嫁去南蜀,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有何不好。
“阿玉聪慧,虽身为女子,志气却不比男子小。做南蜀皇后,她会帮助到更多的百姓,为更多人谋福祉。”
放屁,皇后是那么好当的。
苏文被他气的都要口吐脏话。
“自古以来,那个皇后不是大官宗室之女,阿玉只是普通女子,如何能胜任皇后。南蜀国情与大庆相近,在大庆都不可能发生这种平民百姓成为皇后的事,南蜀如何会发生,那蜀皇,怕不是用此手段,让阿玉前去受苦吧!”
瞧着钻进牛角尖的妻兄,楚瑜忍俊不禁。“陛下给出这么大让步和谈,让大庆处处占了好处,又岂会让阿玉去为奴为婢。”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苏文文采虽好,可毕竟没为官。
楚瑜这两年在南蜀朝堂中锻炼的刀枪不入,非常圆滑,他又岂能说过。
越说甚至越气,气的干瞪眼,见楚瑜这边毫无回旋余地,茶也没喝一口,甩袖离开。
已是亥时,外面一片乌漆嘛黑,只有极少几处高宅亮起灯笼。
天又冷,风一吹,凉到骨子里。
苏文骑上马,冒着黑往靖远候府回去。
看不清路,几次跑错路,又撞了墙柱,到亥时末,马才慢悠悠的回到靖远候府外。
“大公子!”门房困得直打哈欠,却坚守岗位留门,等他回来。
侯府中也很安静,到处熄火。
苏文直接回了院子,没惊动任何人,和衣躺床上去。
他没惊动丫鬟,因而屋中没烧煤炭,冷得他直打哆嗦睡不着。
苏文呼气,曾经家中穷,大冬日里没几个夜里彻夜烧煤,他也睡得香甜,现在才多久,竟怕冷了。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苏文睡得不好,被冻醒几次,好不容易睡着,又做噩梦。
翌日一早,天未亮他就起身,脸色自差了些。
找来府中小厮一问,陈云靖早早的就去上朝了,他往妹妹院子走去。
“阿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