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心中惊喜,赶紧迎上,唤道:“莫歌,莫歌?”
汉子将莫歌放在干草上躺好,然后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袱,从中取出一个羊皮囊,说道:“你们认识?不要担心,他还没死,只是冻坏了,来一口羊奶酒就能醒过来。”
无痕看向他打开的包袱,里面有肉干、青稞米等食物,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汉子在照顾这老者。
老者叫尊叔,想必是名字里有一个尊字。
明白了这一点,他心中还是感到诧异,既然有人照顾,这老者为何还要住在这苦寒的山洞中,不随着汉子下山去居住?
汉子解开脸上布巾,无痕见他果然生得粗犷,黑色钢须根根似针。看模样,约莫四十上下。
汉子打开羊皮囊,一股酒香弥漫开来。
汉子扶起莫歌,给他灌了两口酒,这才说道:“尊叔,上次给你带来的酒早就喝完了吧?阿旺早就该来的,不想妻子病了,耽误了几日。阿旺担心尊叔没了吃食,无论如何也要给你送来才放心。”
老者道:“如今已经入冬,我一个枯朽老头,不值得你冒险上山。”
汉子道:“尊叔说的什么话?就算是我阿旺被摔死在雪山,也不能放着尊叔不管。当年若不是尊叔,我们一家四口都已经葬身狼腹了,这份恩情,阿旺纵然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可惜尊叔习惯了这雪山冰洞,不愿意随我回山下帐篷居住,否则阿旺定将你视为亲生父亲一般侍奉终老。”
汉子言辞恳切,情之凿凿。无痕心中暗暗感动,这汉子虽不是江湖人,但这份情义却是许多江湖汉子所难望其项背的。
“你已经照顾我二十年了,从一个小伙子照顾到了两鬓霜白,纵然天大恩情,你也已经没有亏欠。而且我这把老骨头若没有你照顾,早就冻饿而死了。如此一来,你我早就互不相欠,以后再也不要将恩情记挂嘴上了。”
这汉子看似粗犷,实则忠厚。闻言憨憨一笑,说道:“自然是不能记挂嘴上的,阿旺时时刻刻将尊叔恩情记在心里。”
中午,汉子煮了两块肉,又煮了一锅青稞米粥,洞中顿时肉香四溢。
昏睡的莫歌仿似是闻到了肉香,犹如梦呓一般说道:“这……这是哪里?”
无痕惊喜,见莫歌双眼转动,正在观看四周,突然见到无痕,猛然坐起,说道:“你也下来了?”
无痕一愣:什么叫我也下来了?
紧跟着莫歌鼻子连连抽动,又伸手摸了一下鼻子,说道:“想不到地府里的肉也这么香。”
无痕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莫歌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里是地府了。
他不仅失笑道:“莫歌兄,原来你也怕死?”
莫歌道:“死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然后转动眼睛四下查看,看到汉子与老者,又问道:“他们是谁?是黑白无常?这也不像啊?”
无痕不由苦笑不得,说道:“他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却被你说成了索命无常,真是失礼。”
莫歌惊道:“救命恩人?我没死?”
“当然没死了,真要死了,哪里来的什么地府、无常?”
汉子端着一碗青稞粥过来,说道:“你被冻僵在雪地里,还好被我遇见了,否则这个时候还真不一定见了黑白无常了。”
莫歌这才知道,昨天与无痕一起摔倒在山坡,两人分开后,自己一直滚落下去,脑袋撞到一块坚冰便昏了过去,今日凑巧被这汉子路过救了。
他见无痕也无恙,惊喜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这一激动,脑袋上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哼出声来。
四人吃过米粥,干肉,阿旺询问是否让无痕与莫歌随自己下山,无痕蜿蜒谢绝,尊叔也说无痕在雪山中还有要事。阿旺这才作罢,又出去在雪橇上宝来两捆干柴,说道:“也好,尊叔正好有人陪着,我也放心。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们。”
尊叔道:“你也无须记挂,这山洞中多的是白鱼,而且还有阿朗,它聪明着呢,若是捕捉到野兽,总会给我送些肉来。”
阿旺辞别而去,尊叔看着莫歌,说道:“这人便是你的同伴?”
莫歌赶紧施礼拜见:“晚辈莫歌见过尊叔。”
尊叔摆摆手,说道:“这样甚好,正在想着怎么去冰洞,有你在,便多了些把握。”
莫歌诧然道:“去冰洞?这里不是冰洞吗?”
无痕道:“尊叔知道一座冰洞,极有可能有冰莲,他想带我去找找看。我武功尽失,前去冰洞自然凶险,尊叔正在为难,你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