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歌骤然一愣，说道：”什么意思？“
无痕并不回答，轻声一笑，飘身向河岸飞掠而去，大步向山坡上他们所居住的那座木屋走去。
莫歌站在石块上看着无痕飘逸离去的身影，喃喃道：”这河水中有酸气吗？“
当晚，无痕便在河滩旁传授渊清剑法，莫歌抱着刀远远看着。
月色皎洁，渊清的曼妙身影在月色下舞动，手中长剑在无痕的指点下变得轻灵多变，出剑犹如流水，少了大开大阖，多了小巧变幻。
渊清学得认真，她的悟性的确也不差，无痕只演练了一遍，三招剑式便记得差不多了。
月下美人舞剑，天上朗星点点，身旁河水粼粼，远处群山含黛。如此舒心画卷，让人心旷神怡。
莫歌似是看得痴了，眼前浮现琴姬那曼妙的舞姿，耳旁仿似听到那清雅的琴声。
茫然间，他缓缓松开环抱的双臂，眼中露出一缕柔情，一丝泪痕。
无痕感觉到了莫歌的失常，偏头看去，见莫歌看着渊清的眼神十分古怪，他无声一笑，恰在此时，渊清三招剑法演练完毕，收剑轻盈转身，说道：”师傅，弟子学得怎样？“
莫歌如梦初醒，停住轻轻迈出的脚步，愕然看向无痕。
无痕微微一愣，说道：”师傅？“
渊清来到无痕面前，美目含笑，说说道：”你教我剑法，自然就是我师傅了。“
无痕连连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我哪敢当你师傅？你这路剑法原本叫奔雷剑法，如今被我改得面目全非，应该换个名字才对，该叫什么呢？“
无痕说这话时，看向莫歌，双眼之中隐含笑意。
”风花雪月醉天下，水秀渊清笑倾城。我看这一路剑法便叫飞雪剑法吧。“
无痕缓缓说出一句话，渊清道：”飞雪剑法？“
莫歌闻，诧然道：”为什么叫飞雪剑？“
无痕道：”剑出如飞雪，点点寒人心。你不是说这剑法灵动飘逸吗，岂不与漫天雪花飞舞一般？“
莫歌尚未开口，渊清应道：”好，便叫飞雪剑法，我喜欢这名字。“
莫歌愕然，无痕道：”待这飞雪二十一剑全部改完，再来与莫歌的秋风刀来一场风花雪月之战！“
莫歌、渊清闻同时一呆，异口同声问道：”什么风花雪月之战？“
无痕走前两步，转身笑道：“秋风刀、飞雪剑，岂不是风花雪月？”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对方，四目相交，渊清不由脸上一热，心中隐隐感觉上了无痕的当，可又不好当面问出来，心中忽然隐隐一酸。
莫歌立即反应过来，想起白天无痕说河水中有一股酸气，再到现在的飞雪剑，都是无痕有意之，用意十分明显，就是想撮合他与渊清。
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刚才渊清在舞剑之时，自己神思恍惚，突然想起了琴姬，难免有些失态。
他忽然神情黯然，淡然说道：“琴姬死后，再无风花雪月。”
说罢，意兴阑珊的独自离去。看着莫歌那显得孤单的背影，无痕忽然轻声一叹。
渊清姗姗来到他身边，轻声说道：“父母之仇未报，怎能顾及儿女之情，况且……况且……”
无痕淡然看向渊清，见她也神情黯然，仿似心中十分失落。原本秀丽的脸庞上，竟然挂着一丝哀怨。
况且如何，犹豫半天，终归还是没有说出来。
悄然看了无痕一眼，施施然离去，留下无痕一人站在河畔，心中不知该想些什么。
无痕心中，的确想撮合莫歌与渊清。琴姬之死，他始终心有愧疚，若不是因为莫歌留下陪他一起寻找血玲珑残图，若不是莫歌与他一起对抗血月教，琴姬或许就不会死在叶枯荣手里了。
可这世上哪来的如果？
琴姬已经死了，莫歌的心也跟着死了，但自从与渊清在一起后，他感觉得到，莫歌那紧闭而又冰冷的心又逐渐热了起来。
渊清本是孤苦之人，若是有莫歌陪伴、照顾，月前辈所托，便也不负了。
可他又是否知道，不负莫歌，不负月鸿轩，却又负了谁？
接连几天，渊清很认真的学着飞雪剑法，虽然这些剑法招式她原本就熟悉，但无痕稍加改变，融入碧水剑法的灵动飘逸，在她使来，果真便是另一番气象。
莫歌偶尔会陪她练剑，自然是用他那快疾无比的秋风刀法喂招，来检验无痕所修改的招式是否还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