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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藏着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照我老爹的习惯，他多半有后手。他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不做赔本的买卖，什么事情都力图做到万无一失。”
“那咱们是不是得想办法套点情报？”说罢，他朝着后舱瞟了一眼，方才被救上船的郑芝豹就关在后舱里头。
“你想从我三叔那里套话？不可能的，他的牙关比石狮子还紧，我们撬不开。真撬开，人也就废了。”
“国姓爷，咱们...”
“我知道，大局为重。”郑成功挥手打断了他：“真到不得不动手的时候，我也只能大义灭亲了。但这是下策，我之所以带兵出来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救我的父辈。要是为了情报把我三叔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那岂不是本...算了，我自有决断，不用你催。”
闻言，孙和京也知趣地没往下接话。忠孝难两全，要在忠孝之间取舍恐怕是世上最难的事情。作为一个外人，他还是不打算在这种时候掺和进去。他计划着，要是郑成功实在下不去手，那他也就只能先斩后奏了。
4这边郑成功在天人交战，战场上安静得出奇。火船和斗舰同向航行，一艘蜈蚣船在斗舰的另一侧徘徊。看似是两路包夹，但左舷也就只有一艘蜈蚣船，根本就拦不住舰队。
远处，郑芝豹带来的一票大小船只正在缓缓靠近战场。它们的速度太慢，根本就跟不上这些专业战舰的航速，只得远远地吊在后头寻找机会。
局面就这么僵着，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双方都在等对方先出手。
这是个非常尴尬的局面，但也不算罕见。无敌舰队覆灭的时候，德雷克爵士的舰队和无敌舰队之间的干瞪眼持续了十二个小时之久。双方舰队保持同向航行的状态，互相试探了整整一个晚上，这才正式开打。
这里的情况倒是不大一样，两军的航速极快，战斗的节奏也要快不少。那些个火船一直在左右偏航，看似是在走之字，其实是在寻找抢风的机会。海上的风向瞬息万变，只要抢到一阵上风这些个火船就能顺风而行突袭斗舰的舰队。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双方就这么在同一个方向僵持着。
海上的战斗有一多半的时间就是这么无趣。这种长达数个小时甚至数天的对峙足以消磨掉所有人的耐心。若不是非打不可，很少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敌人死磕，多半是另寻战场来日再战。
将近一个时辰后，斗舰开始终于向北方偏航，有脱离战场的架势。那些个火船见状，用锣鼓相互传递了一会信号，开始向南航行。
脱离了战场的火船上的海盗们都松了口气。他们都知道，接下来就算风向不错那也是一场苦战，他们中怕是有一半的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样子打道回府，对他们来说倒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郑成功却不这么想。
“报告国姓爷，当前纬度，北纬26°。”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