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国栋从数次谈话中,看到陈晓冬至少有三个优点。
一是他并非像陈局长说的那样,是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人。娇生惯养的人,不可能静下心来搞什么文学创作。搞文学创作要耐得住寂寞,谁见过娇生惯养的人耐得住寂寞的?那些人,只会哗众取宠,引人注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二是他是一个能写会道的人。伍国栋完全同意那副秘书长的观点。能写的人未必能说,又能写又能说的人少之又之。而且,伍国栋认为,又能写又能说的人,已经具备了领导的基本素质。能写的人具有谋篇布局的能力,这能力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能站在某一个高度,把一些生活琐事,或者说,把一些零碎的资料统筹起来。能说的人充分显示了一种思想敏锐力,针对某一件事,能迅速想出对策。
三是他经受过打击。对别人来说,这或许是缺点,或许会远而避之,但是,伍国栋却认为,这也是一大优点。在这种打击中,像陈晓冬这种人,是会思考的,会在思考中反省自己。如果,他能从萎靡不振中解脱出来,很难犯狂忘自大的错,也将会比平常人更懂得珍惜。
伍国栋斟满那副秘书长面前的茶杯,说:“听说,他因为和女朋友闹分手,搞得很不欢愉,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闹得那么大?”
那副秘书长干咳了几声,端起茶杯,吹了吹,小抿了一口。
他说,他没调到市政府办,就已经谈恋爱了,可以说,他和女朋友是有感情基础的,但是,后来,却变了,到了市政府办,身份不同了,地位不一样了,接触面也广了,听说,又认识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各方面都比前面那个好,所以,就见异思迁了。
他说,前面那个确实也闹得过份了。我和陈晓冬谈过,他告诉我,一开始,他也两难,也觉得自己选择后一个,太对不起前面这个,毕竟在一起也有几年了。如果让他冷静地想一想,或许,他还会选择前面那个,但是,她这一闹,把他的脸撕破了,他就下了分手的决心。
他说,陈晓冬这人,不是我说他好,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苗子,可能因为他是我招进来的,对他茉某种偏爱。最后,他一个都没有要,他说,他就是要证明给别人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陈世美。
那副秘书长说:“就冲他这句话,我觉得,他还是一个不错的苗子。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考虑到应该如何改变人家对他的看法,还隐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硬气。”
伍国栋笑了笑,说:“我怎么就没看到他的硬气呢?这种男女感情上的事,怎么就影响到他工作的情绪呢?至少,两年过去了,他怎么还不能摆脱这个阴影呢?”z酷##匠网正版:首!发0
那副秘书长笑了笑,看了一眼门口,见门是关着的,似乎放心了,对伍国栋说,看你这么感兴趣,我也不妨多说几句。一则,我对陈晓冬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二则见你是张市长的人,也希望能帮帮他。我是不想看着他沉沦下去。”
伍国栋便意识到他的难言之隐,说:“你放心,我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话只是听,不能说。”
那副秘书长这才有些艰难地说:“大概是两个原因吧,一个是陈晓冬父亲的原因,一个是我们秘书长的原因。”
他说,别看陈局长成天说自己没教育好陈晓冬,说陈小娇生惯养。其实,他对陈晓冬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远的不说,就说这两年,他想调陈晓冬到什么地方去,应该一点不难。但是,他偏不调。他对陈晓冬说,你在哪摔倒,就从哪爬起来,别想靠我,我也绝不会扶你。
他说,秘书长呢,一开始,他也很看重陈晓冬,也曾想提拔他当副科长,但是,因为陈晓冬的女朋友来闹,他担心事情闹大了,对市政府办影响不好,不准陈晓冬提分手,必须马上和女朋友和好。陈晓冬正生女朋友的气,气她把事情闹到单位来,所以,说话的口气就有点冲了,当着他大家的面顶了他几句,他就对他有成见,骂他不知好歹,连他的话都不听话。这以后,我想,不说你也应该想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