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巨大的龟壳亮起了纵横交错的光芒。
那原本只是一个龟壳，是一个死物，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无数人的念力冲进龟壳的时候，它好像重新化为了一头顶天立地的神龟，一道道光线，虚影，勾勒出神龟的其他部分——
玄武头。
玄武尾巴。
肉身。
四肢。
大玄武看到这一幕，神情无比激动，跪在那里老泪纵横，嘴里念叨着：“神龟昭世，神龟昭世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见如此场景，死而无憾了！”
“祖宗们，您们看见我玄武族现在的难处了吗？”
“来帮帮我们吧！”
这一刻，场面宏大，人心也是特别的齐。
可以说，神界之中，前所未有的凝聚。
武朝阳走到了龟背的中心。
而此刻的龟背，光芒万丈，仿佛是一头栩栩如生的大玄武，昂首朝天。
“天地苍茫，玄武朝纲！”
“以血为祭，以命为殇！”
武朝阳，高举双手，大声吟唱。
下一刻，他的手腕出现一圈一圈的裂痕，鲜血从手腕中喷涌而出。
同一时刻，足足有九百九十九名玄武族的占卜师，站在龟壳祭台的下面，他们的动作跟武朝阳的出奇一致，也是手腕割裂，鲜血喷涌。
占卜，献祭。
以血，和，命，获取天道之中的一丝生机，给六界寻找一条出路。
那鲜血越来越多，没有往下流，而是跟念力一样进入了龟壳……那龟壳上面是有纹路的，龟壳纹路上面流淌着武朝阳的鲜血。
像一条水渠，从中心蔓延出去。
而下面九百九十九名占卜师的鲜血，融入龟壳的下方，使得龟壳祭坛越发栩栩如生，玄武的形象越大逼真。
可是，下面看着的人，心也渐渐抽紧。
一个人身上的鲜血是有限的。
凡人身上的血流出一半就差不多死了，神明的血虽然比凡人多出很多倍，而玄神兽的血更多一些，但也不可能无止无尽，武朝阳身上流出来的血，像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河。
如此一来，这些人的生命，真的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现场，寂静无声。
只能听见龟壳下面九百九十九名占卜师用一种特殊的音节吟唱。
下面跪着人已经不开口了，但是他们泪水长流。
周围的外族人也感受到一种悲壮，神情肃穆，无人开口。
终于，龟壳上面的纹路都被鲜血覆盖住了，满了。
武朝阳也是摇摇欲坠，脸色苍白。
然后，整个龟背祭台开始旋转起来，发出一阵阵玄妙的声音，跟下面九百九十九名占卜师发出的音节遥遥呼应；这个时候，武朝阳开始占卜，双手在空中画出虚线。
那像是一道道星辰。
如同宇宙的奥秘。
而他占卜的，正是六界生存的出路。
######
五分钟后。
祭坛越转越快，武朝阳的手也越来越快。
到了肉眼都看不清楚的地步。
然后大家看见，武朝阳的身体在变化，他的头发原本是全黑的，但是在慢慢变成灰色，灰白，白色……然后开始脱落，变成光头。
那是在急速消耗寿元。
但显然还不够，还没有结束。
武朝阳再次变成了大乌龟。
祭坛下面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精血不断流失，寿元不断损耗，他们在苦苦支撑……
“祖宗佑我！”
武朝阳大喊，大乌龟的身体居然开始开裂，鲜血更是如溪流般倾泻。
下面的占卜师们，也化出本体，疯狂献祭。
有的人支撑不住，倒下，血肉都被吸干，最后留下的只是一个龟背。
这一刻，玄武族人个个悲痛，无声的恸哭。
叶开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悲伤，极度不忍，缓缓转头，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