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飞,天寒地坼。
这种天气,果然最适合温鼎。
屋子正中央放了一口铜锅,大锅下面放了一个炉子,炉子里烧得正旺。
铜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顾羽垫着脚往里面放肉。
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令人胃口大开。
罗燕搬了一些酒来。
除了小皇帝太小不能喝之外,其他人都喝得畅快淋漓。
江晚睡了没多久,药效结束之后,她也就醒了过来。
乍醒来,闻到了涮肉的味道。
那味道充斥在屋子里,勾得她肚子咕咕直叫。
她忙坐起来,动了动腿,似乎没那么疼了。
随意披了一件衣服打开门,看到外屋里的景象时,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屋子中央摆了一张八仙桌。
八仙桌上放置着火炉和铜锅。
顾羽乖乖巧巧地坐在一个凳子上,吃的满脸通红。
顾霈坐在顾羽身旁。
喻辰宣和罗燕坐在他们对面。
付望舒和望断坐在顾羽左手边,右手边是姑苏城和洛寻。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吃的畅快,热火朝天。
“我说!”江晚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这几个人大男人是怎么回事?
竟在她的闺房里吃肉喝酒?
她的闺房,是喝酒吃肉的地方么?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她黑着脸,“都滚回自己家啊,在人家的闺房里干这种事,还要不要脸了?”
“娘亲你醒了。”顾羽瞪大眼睛,将她拉过来,“你终于醒了。”
“朕给你盛上。”
顾羽捞了一大碗放在一旁,吹了吹,“娘亲,坐。”
江晚黑着脸坐下来,吃了几口之后,心情舒畅了好多。
又喝了一些付望舒特制的药酒,全身暖洋洋的。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她喝了酒之后,双颊通红,“在哀家的寝宫里喝酒吃肉,等明天指不定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去。哀家不要面子啊。”
“不合规矩。”
“娘亲别担心,没人敢胡说八道。”顾羽嘿嘿笑了两声,“朕,也想喝点,娘亲,你就准了朕这次吧。”
“不行。”江晚猛喝了两杯,“酒跟女人,都要等你十八岁之后再碰。”
顾羽撇着嘴,掰着手指头,“那岂不是还有十年?”
“没错,小孩子不能喝酒,会变傻。”她点着他的额头,“变傻了就不能当个明君了。”
“娘亲打算如何处置临南王?”顾羽的话一出口,其他人也都放下了筷子。
“羽儿打算怎么办?”江晚摸着酒杯,“这是你们家的事情,还是羽儿做主吧。”
“饶他一命可以么?”顾羽低下头,“朕觉得,皇叔虽然罪大恶极,但,若真的是父皇失约在先,朕这皇位也算不明不白。若是处死,朕心有不忍。”
“羽儿不怕放虎归山吗?”江晚握着酒杯。
“查封临南王府,临南王贬为庶民,一生不得入宫,子孙后代也不能参加科举。”顾羽说,“娘亲觉得这个惩罚如何?”
“羽儿做主就可以。”江晚瞥了一眼顾霈,以顾羽那凶狠的性子,是万万不可能饶过顾翼。
大约,是顾霈求情。
贬为庶民,后代无法参加科举么?
那顾翼,今生大概不会有子嗣了吧。
江晚蹙着眉,想起前世临南王也是被贬为庶民,树倒猴散,被他抓去的男人们各自离开。
似乎是,只有一个男人不离不弃,陪着他耕种劳作。
瘟疫袭来时候,他们两个双双中招,相拥着死在一起。
也算是令人唏嘘。
“娘亲,你是怎么知道会下雪的?”顾羽很惊奇,在城墙上发生的这一切,深深震撼了他。
不仅仅是他,坐在的各位都非常震惊。
在下雪的瞬间,他们甚至有跪拜的冲动。
那一瞬,她就像是神仙下凡。
“这个啊。”江晚夹了一块肉塞到景澈嘴里,“哀家夜观天象……”
“别胡扯了,你哪有那本事。”罗燕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江晚咬了咬牙。
在外人面前,这人就不能给她点面子么?
而且,身为一个丫鬟跟这群男人混在一起喝酒,没有点丫鬟意识,仅凭这点,她就能将他逐出宫。
“我也很好奇。”姑苏城还没太恢复好。
他维持假死状态维持了三天,身体还很虚弱,只能吃一些清淡的。
“臣,也有些好奇。”洛寻对江晚颇有言辞,但这件事,却是真佩服。
江晚叹了口气。
她晃了晃酒杯,“在哀家回答你们的问题时,哀家有问题要问临越王和喻将军。”
“首先,临越王为什么会迟到?”
顾霈有些惭愧,“臣接到信号之后,率领将士们出发时,遭遇了埋伏。情况有些复杂,那些人似乎只是为了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