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卿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头晕目眩。
顾羽挣扎了一会,终究还是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给他喂药。
喂多少吐多少。
他连最基本的吞咽也无法完成。
“顾羽,顾羽。”
耳边的声音也很模糊,仿佛是从遥远空间里传来的一般,听不太真切。
无法吞咽,无法回应。
“荔公公,快,再去请苏太医来。”江晚很着急,“顺便把望断和付望舒他们也喊来。”
荔公公答应着,匆匆忙忙去请人。江晚则喝了一口药,一口口喂给顾羽。
“千凝,你的唇好软……”顾羽想开口,却终究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
一碗药喂尽,顾羽丝毫不见好转。
病情反而恶化。
江晚坐立不安地等着付望舒他们到来。
“千凝……”顾羽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她焦急无比的模样,心底深处,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柔软。
她焦急的神色,主动给她喂药的轻柔……
就像从前那般。
付望舒一脸不高兴地推门进来,看到软塌上气息微弱的小皇帝,微微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受了些风寒。”苏时叶说,“奇怪,刚才来看的时候,皇上只是受了风寒不舒服,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子了?”
他也不顾君臣礼节,握住顾羽的手,“奇怪,奇怪。”
“苏时叶,你该不会是配错药了吧?”付望舒脸色发黑。
“怎么可能?”苏时叶几乎跳起来,“我刚才给皇上把脉的时候,皇上的脉象不是这样的。”
“他也只是有些发烧,手脚冰凉的症状。”
望断端起药碗,仔细闻了闻,“只是一些很普通的驱寒药物,应该不是药的问题。”
苏时叶将位置让给付望舒。
付望舒的脸色很不好看,左右手换了好几次,最终摇摇头,将位置让给望断。
望断重复了他们的步骤。
“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晚很着急,“顾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从脉象上来看,应该就是受寒了。”望断说,“皇上刚刚吃了药,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再观察。”
“苏太医开的方子并无不妥。”
江晚咬着嘴唇。
三个太医都这么说,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现在,只能等着。
她命人将顾羽带回天香殿,从白天看护到深夜。
顾羽醒来的时候,看到江晚正一脸憔悴地坐在床边,手托着下巴,正睡得深沉。
“千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坐起来,拿了一件衣服给她盖上。
江晚没睡太死,顾羽一动弹,她便被惊醒。
“顾羽,你醒了,太好了,你可吓死我了。”她将顾羽拥在怀里,声音里带着哭腔。
“千凝,朕不会有事的。”顾羽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受了些寒,休息休息就好。”
“骗我。”江晚捏着他的脸,“普通的风寒怎么可能这么严重?你最好老实交代,你都做了些什么。”
“朕就是看着倾盆暴雨有些新奇,跑去淋雨了而已。娘亲,真的没事的,可能是没休息好。”
他嘿嘿笑着,“朕已经好啦。”
江晚看着他已经恢复精神,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将他的头按在怀里。
“以后不准干这种傻事,你虽然是熊孩子,喜欢做一些熊孩子做的事情。我一个老年人,不太好干涉你们这个年龄段的浪漫,但是,你也要量力而行。”
“你生病了,我可是很苦恼很难过的。”
顾羽圈住她的腰,“嗯,朕知道了,娘亲,时辰不早了,你去睡吧。”
“嗯。”江晚摸着他的额头。
烧已经退了,小脸也有了些光泽。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让荔公公端了一些汤药来,逼着顾羽喝掉,仔细叮嘱了,才依依不舍地去外屋。
一内一外,只有一扇门之隔。
顾羽躺在床上,盯着床上的流苏看了好一会。
从发热到昏迷,这个阶段,他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他虽然在暴雨天淋了些雨,但,以他的体格,完全达不到受风寒的程度。
他不仅发烧,还失去了意识。
黑白无卿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是指,他会受风寒这件事?
顾羽双眼发黑。
应该没那么简单。
那,黑白无卿所指的,到底是什么?他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头还是有些晕眩,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倒是没什么大碍,用了些早膳,穿戴整齐去上朝。
坐在泰宸大殿之上,听着台下的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那股奇怪的晕眩感又袭来。
头脑发热,身体乏力。
耳边的声音在一点点远离,额头上冒出些许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