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直想去拜访,可,听说太后娘娘谁也不见,在下也不好叨扰。今日瞧见太后娘娘精神焕发,想来是已经节哀。”
“请坐,这顿我请。”
江晚也不客气。
她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这才短短一年功夫,你这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真令人惊讶。”
南风朔笑了两声,“大乾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有钱人也多。我能将酒楼开得有声有色,多亏太后娘娘和皇上。”
“先不说这个。”江晚微微蹙眉,组织了一会语言,“其实,这次我来,是有事想询问一下岳先生。”
“关于,同命蛊的事……”
岳归舟没有半点惊讶,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与鸳鸯蛊相关的事情,在下已经在信中告知付太医……”
“我不想要解开同命蛊的方法。”江晚打断他,“我想知道,同命蛊到底是种什么东西。”
“这个……”岳归舟蹙眉,似乎有些为难。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南风朔淡淡地说,“横竖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太后娘娘对我们有恩,我们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更何况,在大乾生活这一年,我争夺皇位的心思淡了很多。邑岚皇朝的事情,我也看淡了不少,那件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岳先生,你知道些什么就告诉太后娘娘吧。”
岳归舟点点头,“其实……”
“哎,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寻不到头绪。”
他喝了一口茶,“我们邑岚,曾经出过一个天才,也就是我们的国师大人,号行云子。”
“毒医双绝,他还擅长训练蛊虫。那段时间的邑岚空前繁盛。”
“同命蛊便是在那时候出现的。他还编写了许多炼制蛊虫和毒虫的书籍,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国师大人的著作付之一炬,只存留下很少的一部分。有蛊虫师无意间寻到了同命蛊的残本,按照残本上的内容炼化了蛊虫。”
“现在所存在的同命蛊,是残本上记载的不完全同命蛊。据我所知,那残本上只有炼化和种植。所以,就算是蛊虫师,也不知道同命蛊的解开方法。”
“国师大人已经去世了很多很多年,只留下那残本。所以,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解开……”
“岳先生。”南风朔打断他,“除了国师大人和净公子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人知晓破解方法。”
“可是……”岳归舟有些为难,“在很早之前,那位先生就已经去世了。”
“谁?”江晚问。
“那个人……”岳归舟看了看柳非月,“便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步虚烟,也就是国师大人和净公子收养的儿子。”
柳非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步虚烟?”江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可,具体在哪里听过却不记得了。
“当年,柳惊云与步虚烟那一场震惊天下的大战,最终以步虚烟的死亡为终结。柳惊云也从此退隐江湖。”岳归舟说,“柳教主应该比我更清楚。”
柳惊云……
步虚烟……
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之后,江晚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在她中毒的时候,隐约听人提起过这两个人。
柳惊云,是非月的师父。
而步虚烟……
她抬头看向柳非月,他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我也不太清楚。”柳非月说,“关于步虚烟的事,我师父很少提及。”
“那,还活着的人里面,应该没人知晓同命蛊的解开方法。”岳归舟有些抱歉,“太后娘娘,在下才疏学浅,也不太擅长蛊虫,抱歉。”
江晚摇摇头。
虽然岳归舟没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她总觉得自己像是抓到了什么。
“岳先生,你行医多年,可曾遇见过比较奇异的脉象?”她问。
“当然。”岳归舟说,“每个人的脉象都不尽相同,奇异脉象也曾遇见过不少。”
“那,你可曾碰见过,一种名字叫做斜飞脉的脉象?”江晚问。
“这个……”岳归舟迟疑了一下,最终摇摇头。
江晚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她也没吃东西,喝了两杯茶之后便起身离开。
南风朔也没有挽留。
他们目送着江晚和柳非月离开,脸色有些沉重。
“我们这样瞒下去真的好吗?”岳归舟叹了口气,看了看望断,目光最终落在南风朔身上。
“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南风朔端起一杯茶,“那件事,不应该由我们告诉她。”
“望断先生觉得呢?”
望断没有回答,他垂下眼,心中喟叹。
那件事,如果喻辰宣知道了……
江晚走得飞快。
柳非月紧紧地跟在她身后,脸色凝重。
如此,走了许久。
不是皇宫,也不是京州城的热闹街市。
他们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不见房屋,也很少人影,只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风吹来时,树木簌簌作响。
江晚抄着手,肩膀抖了好几下,“非月,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