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那件事。临越王散播了您,跟姑苏大人……”她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的关系,还说什么如果不是妖孽,怎么可能会引来大雪?逆天而为,必是妖孽。四月降雪,是妖孽作祟。”
“对,紫荆姐姐说的对。”玉珠接过话来,“那些人还叫嚣着什么,正因为妖孽横行在皇宫中,扰乱了天子的气息。又天降异象,所以,今年上苍降下惩罚,说什么因为姐姐是妖孽的缘故,才会不降雨。”
“那些人真是气死我了。”玉珠咬牙切齿,愤愤不平,“降雨不降雨跟姐姐有什么关系?”
“他们真是什么帽子都敢往姐姐身上扣。我真想将他们撕碎。”
江晚听明白了。
原来是去年她利用了那场大雪让姑苏城顺利洗刷冤情,顺利复活,顺便解除了临南王顾翼谋反的隐患。
今年,那件事反被假顾霈利用了。
有些戏剧化。
假顾霈利用这些异象来造谣,大概是想拉拢一些眼瞎耳聋的大臣支持,用以骗过天下人。
“挺有意思的。”江晚将头埋在水中,将头发清洗干净,走出浴桶,擦干身体。
“姐姐你不生气吗?”玉珠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毛巾,“我都要气死了,京州城中越传越邪乎,甚至谁家死个人,谁家的门坏了,谁家做生意赔钱了都归结为妖孽作祟,我真想敲碎了那些人的狗头,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傻丫头,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江晚说,“那些吃瓜群众,不过是将平常积累的不满,寻找一个发泄的途径发泄出来而已。”
“玉珠,我让你跟着凛儿的先生上课习字,你可学了?”
“学了,当然学了。”柳玉珠拍着胸脯,“我现在识文断字,才高八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人送外号小诸葛。”
“那你可知道,陈胜吴广起义所使用的噱头?”
“这个……”玉珠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错。他们在大泽乡起义的时候,用的是公子扶苏和楚将项燕的名号。”江晚说。
“如果平白无故起义不会获得支持。这两个人很聪明地利用了人人爱戴的公子扶苏和楚将项燕,在起义之前,还在鱼肚子里放了陈胜王的尺素书,还学狐狸叫什么的,神神鬼鬼,让人信以为真,获得一大批愚昧群众的支持。”
“虽然不太一样,不过,假冒伪劣兄也是用了这样的招数。先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号,摆明自己是正确的。又利用人们畏惧鬼神的心里,说一些妖后作祟,伙同奸臣控制小皇帝的谣言。这样,他逼宫谋反也算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就算是以后真的杀了我跟姑苏城,被带了节奏的愚蠢人类也只会拍手叫好。再逼宫夺位,名正言顺得了这天下。如果直接逼宫杀皇帝,不会获得天下拥护,还会被唾骂。”
江晚说完,稍微顿了顿,语重心长,“这都是套路。”
柳玉珠很佩服。
“江姐姐,你好厉害。”
“必须。”江晚将头发擦干,拿了梳子,细细梳着头,“玉珠,你知道什么叫打脸吗?”
“啥?”
“就是啪啪打脸。”江晚说,“既然我回来了,就要开启我的打脸计划。”
玉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江姐姐,打脸这个工作能不能让我来?我在皇宫里白吃了这么久,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打脸不是这个意思。”江晚瞥了她一眼,嘴角轻抿,“不过,我需要你,这倒是真的。”
“顾羽在哪里?雨霁殿还是泰宸宫?”
“不知道。”玉珠说,“在泰宸宫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将手指头放在嘴里,轻轻地咬指甲,“姐姐,其实,你回来的正好,我觉得,顾羽,怎么说呢,这几天特别像魔鬼。大概也只有你和姑苏城那只狐狸能管得了他……”
“等明天,你还是去看看他吧。”
江晚沉下脸。
她大概知道玉珠的意思。
顾羽那只小狗,在她面前乖巧非常,不在她面前的时候,狠厉到令人发指。“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明天早晨多吃一点。”
“也好。”柳玉珠原本想腻歪腻歪,缠着她一起睡什么的,一抬眼,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杀气,缩了缩肩膀。
门口,站着白衣白发的美人,于月光下,恍惚神仙下凡。
“教主,你老人家安好。”她无比乖巧,“这些日子不见,您老人家越发美丽动人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了。”
“小的就不打扰你们的良辰美景了,告辞。”
她路过柳非月身边时,贱兮兮地笑着,“教主教主你最棒,加油,我看好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