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睡了多久?”江晚坐起来,有些恍惚。
“回太后娘娘,您只是睡了一晚上而已。连续了近十天的雨终于算是停了。”铃兰笑着说,“天空湛蓝,好看得像宝石。”
“是么?”江晚下床来。
洗漱完毕之后,她觉得有些热,让铃兰找来轻薄些的衣衫。铃兰翻箱倒柜,寻了一些纱织的衣裳。
柔软舒服。
她走出门的时候,迎面全是清香。
阳光正好。
天色湛蓝,云来云去,似画卷重舒。
换了轻软的衣裳,又久违地迎来了大晴天,在清新的空气中,身体轻柔,仿佛重生了一般。
她张开手臂,迎风,迎花香,迎阳光。
“啊,好舒服。”
顾羽刚刚下朝,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急吼吼跑过来,瞧见她缓带轻衫站在院子中央,一下子扑过来。
“千凝,你感觉怎么样?”他眨着大眼睛,小脸上是熟悉的奶萌。
“吃嘛嘛香,浑身是劲。”江晚摸着他的头,“天气真好,我也像是复活了一般,通体舒畅,飘飘欲仙。”
“你昨天淋雨,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顾羽摇头,“朕身体棒,没关系的。”
他说完,皱了皱眉头,“就是姑苏先生好像生病了,早朝都没有来。朕有些担心。”
江晚想起雨中那个清瘦孱弱的身影,那个笨蛋,该不会是冒雨走回姑苏府的吧?
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逞什么强?
“那只狐狸也累了,休息休息也是好的。”她说,“天气这么好,久违地,我们去喝飞花酒如何?”
“飞花酒是什么?”顾羽问。
江晚嘿嘿直笑。
她兴冲冲地带着顾羽去了云生结海宫,可惜,风吹雨打之后,那片洁白已经不存在。
“果然,还是来晚了么?”
她有些失望,悻悻地转过身,“花期已过,也过了喝酒的季节。”
“飞花酒到底是什么?”顾羽不解。
“所谓的飞花酒,其实是一种酒令。将酒杯摆在花树下,花瓣落在谁的酒杯中,谁就干了那杯酒,玩法非常雅致,又很简单。飞花飘零,又称为飞花酒。”一个人声音含笑解释说。
江晚转过头。
看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南风朔。
“南风殿下。”江晚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
“刚好散步走到这边,听到了皇上跟太后娘娘的话,突然打扰,唐突了。”南风朔笑着说。
“哪里。”江晚抄着手,“南风殿下在这里可还住得习惯?”
“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提。”
“太后娘娘客气了。”南风朔说,“别看我这样,好歹我也是邑岚的皇子,自给自足还是可以的。”
“对了,我新开了一家西巷酒楼,太后娘娘要不要去一趟?”
“西巷酒楼是你开的?”江晚有些讶异。
“皇上没说过?”南风朔看向顾羽。
“朕忘记了。”顾羽想了一会。
“母后要去么?”
“今天就算了。”江晚抬手遮住太阳。
一开始还觉得阳光明媚,心情舒畅,可在外面站了没一会便觉得巨热无比。
热浪一波波袭来,她有些头晕眼花。
“也好。”南风朔拱了拱手,“皇上,太后娘娘慢走。”
江晚走回天香殿的时候,香汗湿透轻衣。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热得只喘粗气。
“这天,怎么突然就热上来了?”
她可是记得,不久之前,还下过一场雪。
几乎是在一瞬间。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紫荆拿了一把扇子来,看着她的模样轻笑,“这段日子下雨下的,让人觉得还在春天里。其实,已经到了小满节气。”
“原来已经是这时候了。”江晚躺在藤椅上。
今年还算是个丰收年。
可,等到明年……
一想到明年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头大。
满打满算,只有半年时间。
这半年时间,她必须要做好准备。
“紫荆,把玉珠叫来。”她突然站起来,“顺便告诉皇上,我要去一趟姑苏府。”
紫荆吓了一跳,“现在?”
“对,就是现在。”江晚皱着眉头,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好,奴婢这就去。”紫荆出门的时候,跟一个风风火火的丫头撞了个满怀。
这丫头,不巧,正是玉珠。
“紫荆姐姐对不起。”玉珠急急忙忙地道歉,“江姐姐,快来,快来,江湖救急。”
她拉着江晚的手,“救命。”
“嗯?”江晚挑了挑眉。
“师父,师父来了。”玉珠上气不接下气,“师父他老人家来了,就在门外。”
她哭丧着脸,“他老人家怎么就追到这里来了?”
“你师父?”江晚反应了好一会。
她走出门,看到天香殿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身体虚弱的姑苏城,他脸色惨白一片,站在那摇摇欲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