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去太医院把苏时叶叫来。”江晚说。
“诶,好。”玉珠冲着柳非月吐了吐舌头。
“矮点。”江晚咬着牙。
柳非月弯了弯腰。
她的手狠狠地打在他头上,“让你欺负人。”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也好,顾羽也好,到底有多混账?”
“千凝,我错了。”柳非月见她真生气,忙将声音放软,“消消气,我就是觉得这个第三名不爽。”
“我可是听姑苏城说了,你还想杀掉状元和榜眼。”江晚很无语。
“姑苏城那只狐狸。”柳非月咬牙。
“坐在那,好好反省。”江晚指了一个位置。
柳非月乖乖地走过去,坐下。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走到简清商和贺子衍跟前,“你们两个,没事吧?”
“回太后娘娘,草民,没事。”简清商强忍住胃里翻腾的感觉,说。
“清商兄,你不能睁眼说瞎话啊。”贺子衍说,“美人娘娘,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刚才那白发美人似乎将我的五脏六腑都震碎,我大概活不了多久……”
“别胡说,那点伤才死不了人。”柳非月说。
“非月,你给我闭嘴。”江晚额角的青筋跳得欢快,她就不该犯蠢让柳非月那种野蛮人去参加春试。
“美人娘娘,救命啊。”贺子衍充分发挥不要脸的潜质。
“你再忍忍,太医马上就要到了。”江晚盯着他看了好久,“那什么,我总觉得你有点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啊?”贺子衍一愣。
“这个……那什么,太后娘娘您知道贺玉鸣吗?”他问。
“吏部尚书?”
“对,他是我爹。”
“……”江晚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你是贺玉鸣的儿子?我记得,贺家嫡系中,只有一个女儿,大概十五岁。没记得有这么大的儿子。”
“你,是冒牌货吧?”
“……”贺子衍眼角直跳,“是真的,我很少在家中,多半都是跟师父在山上修行,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他意识到说多了,讪讪改口,“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跟师父在山上清修。不常回家,太后娘娘不认得我也正常。”
“哦,我说怎么那么面熟,仔细看看,如果把吏部尚书的胡子刮掉,跟你的模样差不多。”江晚抄着手。
贺家,也算是个显赫的家族。
吏部尚书是从一品的大官,尚书这个职位也是要位。
可惜……
她还记得,前世那会,顾羽准备对虎狐之争出手,首选的便是吏部。
吏部尚书首当其冲,他本身也不检点,贪污了不少银钱,还有别的罪证,又加上顾羽要立威,数罪并罚,最后被抄家。
贺家人全部被打入奴籍,男丁流放至关外为奴,女丁入军营或者勾栏院为妓,凋零如雪。
前世,这些事都是顾羽瞒着她做下的,她也不太了解。
树倒猴散,人人自危,反正挺惨的。
知晓了贺子衍的身份之后,大概也预见到了他的未来。
如此鲜活,少年意气的人,一想到变成阶下囚,可能会悲惨死去,便觉得心里闷闷的,也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苏时叶匆匆忙忙从太医院赶过来之后,她叮嘱了几句,带着柳非月离开。
所谓的面圣,就是打个照面,见见皇上什么的。
柳非月跟顾羽太熟,走不走那过场都无所谓。当务之急,是安慰好江晚。
“千凝,你听我说。”他想凑上去,被铁面无私的玉珠挡住。
“教主,不是我笑话你,是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你在咱们寒月教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啊。”玉珠嘿嘿笑着,“干脆你让位吧,我觉得碧霄姐姐更适合。”
“玉珠。”柳非月眼神一凛。
“江姐姐,教主要吃小孩。”玉珠躲到江晚身边,“救我。”
“……柳玉珠!”
“柳非月。”江晚挡住他,“你可真是出息了,怎么着?如果我不来的话,你这是打算将他们两个杀死?”
“没,千凝,你听我说。”柳非月说,“我就是试探试探。”
“那个叫简清商的没受伤,可能会受点惊吓,不碍事的。那个叫贺子衍的男人,有点奇怪。”
“奇怪?”江晚看了他一眼,“有你奇怪?”
“我不会在宫里无缘无故对人出手。”柳非月有些委屈,“千凝你不信我。”
“……”
她很想问问他,都这个时候了,他到底哪里来的脸卖萌?
“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可那贺子衍凑上来的时候,我觉得不太对劲,那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偏偏那股力量很柔和。”柳非月说。
“我的力量是属于比较冷,比较硬的那种,如果强行侵入,会将五脏六腑损伤。”
“可,我试探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利用体内的柔劲将我的硬力化解了。那股力量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