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别看我,求求你,别看我……”望断一直在哭,像个孩子一样,哭得肝肠寸断,“师兄……”
“不碍事。”付望舒抱住他,“望断,我不会再责怪你。从我得知你的死讯开始,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寻你,我始终相信你没死。上天大概是听到了我的祈祷,真的把你还给我了。只有你还活着,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不是说过么,我们师兄弟相依为命,是要行侠仗义,悬壶济世天下的。”他用力抱紧他,“这么些年来,对不起。”
“师兄,我太脏了,你别……”望断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他很清醒地知道付望舒在说什么。
“不会。”付望舒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我的望断,依然是那个干净温暖的小师弟,别哭了,我会治好你。”
“嗯。”望断闭上眼睛。
付望舒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乖,好好休息一下吧。”
望断没有说话。
他早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平躺在床上。
“我去给你打一些水。”付望舒想离开的时候,袖子却被望断抓住。
“师兄。”
“嗯。”
“别走。”
“不走。”
“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他轻轻地眨着眼睛,“就像小时候,我们经常做的。”
付望舒稍微愣了一下,轻笑,“好。”
“但你现在太脏了,我帮你擦拭一下,你先睡。”
望断果然乖乖闭了眼。
付望舒打了一盆热水来,将毛巾拧干,帮他擦拭掉身上的痕迹。
擦拭干净之后,也脱了衣服鞋子,躺在他身边,从他身后揽住他的腰,“你还是好瘦啊,这腰比女人的还细。”
“痒。”望断笑着,“你别搂我,感觉怪怪的。”
“你睡相那么差,不搂着你,你会把我踹下去的。”付望舒也笑着,“小时候因为这事没少跟你打架。”
“呐,望断,小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我们这样,像不像夫妻?”
“……”望断脸黑了黑,“别胡说八道了,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喜欢女人,我是直的,很直很直的,只喜欢香香软软的女人。我让你靠近,是因为你是我师兄。”
“但这样子,真的很像恩爱夫妻相拥而眠。那句诗是怎么说,我依稀记得什么,鸳鸯交颈什么什么的。像不像?”付望舒低声笑着。
“付望舒你这个变态,我拿你当师兄,你却想上我。”
“……随口说说而已,着什么急。”付望舒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明天开始,我帮你驱毒。”
望断肩膀抖了抖,“我这毒,真的能消除么?”
“相信我。”付望舒说,“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帮你驱毒。”
“师兄你有过女人吗?”望断突然换了话题,他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师兄,你第一个女人是谁?我认识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付望舒有些尴尬。
“不是说过,我们要像小时候那样么?”望断盯着他的眼睛,“小时候,我们也是这样交流秘密的。”
“我没有女人。”付望舒说,“我醉心研究医术,哪里来的时间找女人。”
“更何况,我对女人没有半点兴趣。”
“……”望断稍微远离他一些,“那,师兄你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或许吧。”
“禽兽,离我远点。”望断一脚将他踹下去,“死断袖。”
“又踢我。”付望舒呲牙咧嘴,“小时候就经常把我踢下去,长大了还不改掉这坏毛病,你跟女人上床的时候也踢么?”
“我从来没跟女人在一张床上睡过。”望断竟正儿八经解释着,“完事之后,我会让她们出去。”
“真够渣的。”付望舒揉着腰凑上来,“你别闹了,我离你远点就是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望断老老实实地躺下来。
跟小时候那样,与付望舒玩闹说悄悄话之后再进入睡梦中。
“望断。”付望舒轻轻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你,应该都知道吧。”他用了极为轻柔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到最后,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外面很是喧哗,隐约能听见隔壁传来的靡靡之声,在这脂粉气息浓郁的花楼里,一切都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
夜月如梦,红袂飘飞。
影影绰绰,红销帐里,柔情如水。
一盏烛光星耀,粉红如雨,皓齿轻歌,细腰魅舞,夜色不绝。
第二天。
望断醒来的时候,发现正抱着一个人。
那个人骨头很硬,骨架很大,手感也不舒服。
不是香香软软的妹子。他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看到付望舒正眯着眼睛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