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降头师的血自古以来就最招毒虫的待见，小蛇刚破壳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又是她，这是真把她当它们的爹娘了。
她之前为寒战疗伤时以血为祭，那小白眼狼还啃过他几口，身上沾了她的气息，这小蛇自然也不会攻击寒战。
卫素素有些无奈的扶额。
折腾了半晌还是一语中的，给这两条小虫当了便宜老娘。上辈子独来独往从不和任何东西生出什么羁绊，怎么换了个地方就落了个职业保姆的待遇，专门收养起这些要命的麻烦来了。
未免容安继续跟她墨迹，她果断的选择带着寒战去容安的师门。
她现在急需一个地方来好好静养，想办法恢复到以前的水准，也好应对那个被奉为九州之巅的狼城。
这种时时刻刻都受人威胁的感觉真他妈的不爽。
“你答应做我的师妹了？”容安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自己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激动的叫道。
“我不去！”寒战的反应比容安还要强烈，死死拽着卫素素的手，一脸冷怒的瞪着她。
卫素素瞥了容安一眼，也不说到底答不答应做他的师妹，只勾唇一笑对寒战说，“你不想去也行，我们从这里走着去容安的师门，这一路上你只要能打得过我，你就爱滚哪儿滚哪儿我绝不干涉。”
寒战没有应声，仍是拽着卫素素的手腕，脸上清楚的写着拒绝两个字，显然是没把卫素素的话当一回事。
他执拗着盯着卫素素的眼睛，周身缓缓升起了死寂的阴霾，像是置身在深渊绝境，而卫素素的回答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好，不去。”卫素素见他这副模样，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容安眼神一黯，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就见卫素素将手一甩，淡然的丢下两个字，“告辞。”
寒战的身体彻底僵住，就连容安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卫素素径自走了两步，见身后没有半点动静，于是不耐烦的回头对容安道，“还不走？”
“走走走！这就走！”容安原还想借着手臂受伤卖个惨，看看能不能让卫素素用那种神乎其技的手法给他治治，让他能近距离的瞧瞧她那奇怪的功法。如今被卫素素冷飕飕的眼神一扫，容安心底一抖打了个突，就仿佛赤着身子被丢进了大雪地，吓得他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忙不迭的窜到了卫素素身边。
他防备的看了看卫素素手腕上的小蛇，却见那两条小蛇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冬眠一样没了动静，这才放心的吐了口气。
“小少主他……”容安一脸犹豫的看着寒战，难不成未来小师妹真要把寒战给丢下？
“腿在他自己身上长着，他不想去你没有听到？”卫素素淡然的打断了容安。
“可是……”之前为了救寒战连命都不要，杠上狼城都不带眨眼的，如今却说翻脸就翻脸？
“我已经给过他选择了。”卫素素冷嗤了一声，“而他选择不要。”
抬手撩了撩发丝，卫素素的声音淡的像天边快消散的云烟，“虽说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却也该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还当自己是狼城少主，走到哪里都有人惯着他呢？心里有点逼数，懂？”
容安不敢再说话，神色复杂的跟在卫素素身边，一步三回头的朝林子深处走去。而寒战就静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卫素素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小手缓缓的握紧。
卫素素始终都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放缓半分，她就这样融进了黑夜，彻底的走出了寒战的视线。
*
卫素素在摆弄她手腕上的小蛇。
容安盯着面色淡然的卫素素，在心底发出了第一百零一次叹息。
既然不再和寒战同行，他们自然不用再躲躲闪闪，回师门的事情也暂且不急。容安原本打算招来自己的灵兽，直接带卫素素回珈蓝王城，可卫素素一直把他当空气，盯着那两条小蛇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容安不敢擅作主张，便只能默默的跟在她身边，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说来也奇怪，立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稚嫩的小姑娘，而他早已经是珈蓝第一斗将。可她那一身妖冶冷厉，喜怒无常的神秘气质却硬生生的压了他一头，叫他在对着她的时候比应对千军万马还要紧张。
“小师妹。”容安实在受不了眼下诡异的气氛，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你在生气么？”
她跟寒战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容安酸溜溜的想。
那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敢跟卫素素甩脸子闹脾气，而他为了能骗到这个师妹，只能伏低做小顺着她的小意。
不过，怎么说寒战也曾是狼城少主，是凌驾三大陆所有势力的天之骄子，再加上模样好看天资过人，他有这待遇也不奇怪。
容安倒是不介意卫素素的区别对待，就是觉得卫素素此时的模样让他莫名的心塞。
她整个人都像是缩进了厚厚的壳里，眼底脸上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与触目所及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不感兴趣，哪怕眼角的余光偶尔扫过他，也升不起半点温度翻不起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