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那个眯眯眼捂着肚子,还在扭动着。
他竭力想回头看看,就在刚刚,他被一剑刺穿,只是一瞬间。
他甚至不知道牢门什么时候打开的。
“你是谁?”这是他此生说的最后几个字,来人并没有再给他多说的机会,一剑封喉。
电光火石之间,月影便解决了那人。
一身夜行衣,黑巾掩面她,迅速将盖在陈婉星脸上的桑皮纸取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醒醒。”气若游丝的陈婉星,完全没有反应。
牢门外,此刻,打斗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也愈发激烈。
眨眼间,夺门而入的禹楠竹已至眼前,他推开月影,将小丫头抱在怀中。
“将军您怎么来了?”月影一惊,还维持着刚才那个被推开时的踉跄的动作。
“不放心。”禹楠竹眼角通红地看了一眼怀中刚经过九死一生地人。
他抖着手解下袍子,将陈婉星整个人包裹起来,颤抖道:“都,都有谁伤了她?”。他竟不忍再看。
“属下会追查。”月影很快恢复神色,凝视了一眼二人。
伸手想要接过禹楠竹怀中的人,却被挡下。
“我不碍事,县丞府的援兵已到,只是未着兵服,他们不想惹麻烦,你在这里善后,我先带她走。”
禹楠竹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清明,匆匆地吩咐了几句,旋即带着陈婉星趁乱消失在黎明中。
……入夜时分,室内一片通明,陈婉星躺在主屋的榻上,衣服已经换过。
伤口被简单地清理过,至少看上去不再那么吓人了
榻旁,李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正在施针。
他原本是每七日来一次,只是送药和复诊,今日还未到复诊的日子。
清晨,他刚踏进军营中的药房,就被一袭黑衣的月影从军营中抓了出来。
一路上他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被抓到云景苑,吓得他差点失魂,还以为禹楠竹出了什么大事。
他没想到,禹楠竹的身体无恙,出事的是小丫头,松了一口气。
但此刻,他宁愿出事的是禹楠竹,因为禹楠竹出事了,自己不会立刻陪葬。
而眼前这个小丫头,若是救不回来,他会立刻被拧掉脑袋去陪葬。
自从他进了这间屋子,便感觉如芒在背。
他虽然后背没长眼睛,但也知道有三双眼睛在盯着他。
最可怜的是秦兮若。
她从昨天起便内心不安,总想到陈婉星离开客栈前的脸色不好,怕出乱子,故而今天很早就到了云景苑。
她到的时候,恰巧碰见禹楠竹抱着陈婉星前脚刚进门。
看见禹楠竹的怀中抱着的几乎不着寸缕,浑身是血的陈婉星,她差点没瘫坐在地。
月影是快至晌午到的,她到的时候,秦兮若正忙着帮李大夫给陈婉星换药。
秦兮若一回头便看见一袭黑衣面有不善的月影站在身后,又受一惊。
要不是看见她就站在禹楠竹的身侧,并且禹楠竹的表情平静,她差点以为伤了陈婉星的歹人,闯进了云景苑。
半晌过后,施针完成,这已是今日第三次施针。
收起了银针,满脸是汗的李大夫,转身脸色发白地对着身后站着的几人说:“请放心,陈姑娘已经性命无碍,只是现下伤口发炎引起低烧,等她醒了喝了汤药,慢慢会好起来。”
说着李大夫又思索片刻继而道:“身上的鞭痕很深,恐怕今后会留下些淡淡的痕迹。”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