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自己要来的。”
果不其然。
“丞相不知?”
“不知,属下自入了丞相府做暗卫,三年来一直未曾休沐,攒了三个月的假,偷偷来的此地。”
月影从不对禹楠竹说半句谎话,这是多年的习惯,已经刻入心中。
亲自听见月影承认,他心中了然,只道:“那你当真是糊涂。”
“属下知错,将军放心,属下定不会给将军惹麻烦。”月影说着又要跪下。
“起来,早就跟你说过不用跪我。”
只见他慢悠悠地起身,轻叹了一口气,走到月影面前,与她不过一步之遥的距离。
盯着月影看了一阵,轻声问她:“暗卫的日子很苦,你清瘦不少。”
语气中不是上下级之间不带感情的询问,更像是朋友间的关怀。
月影始终没有抬头正视禹楠竹,但听到这句话却让她呼吸微滞。
片刻后,月影才回过神来,忙拱手答道:“这都是属下该做的,不敢轻言辛苦。”
禹楠竹感受着月影周身浓重的凉气,转身无奈道:“还是老样子,什么都往肚里咽,若你是男子,这隐忍的性子倒是极好,可你偏是女子,便更要吃苦头。”
“属下……”月影抬头望着禹楠竹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悄悄红了眼尾。
这样的话,禹楠竹以前是不可能对自己说的。
纵使是当年在军营中的那段苦日子,也不见禹楠竹对自己流露出半分怜惜之意。
而如今的他,三年未见,一眼竟能看出自己清瘦不少,还流露出关切之词。
月影心中不免内心五味杂陈。
这样一位谪仙似的人物,曾经在整个荆国都是不可一世的存在。
纵然是仰视,自己从来也只敢偷偷地、远远地看一眼。
见月影不答话,禹楠竹又问:“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帮……帮忙?”
月影只觉惶恐,禹楠竹要自己帮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三年未见,今日的禹楠竹与之前记忆中的大相径庭。
她偷摸地用手使劲地掐了一把自己,发现是真的疼,才发觉自己没听错。
忙上前又行了一礼:“属下惶恐,您有事吩咐,属下一定万死不辞。”
“你有钱吗?”
“什么?”月影以为自己听错。
“你有钱吗?五十两银子,借我一用。”
“我……我有,只是未带在身上,待属下明天进城去银号取来,交给将军。”
月影怔然,许久未见,禹楠竹见面就问自己借钱!
见银两的事情有了着落,禹楠竹安心下来,正准备让月影退下。
又听她问:“将军,隔壁房间住的那丫头真的可信吗?”
“可信。”
“可是她是毕竟是经由勤妃点名送来的,会不会不妥?”
这些时日,她一直尾随陈婉星,觉得禹楠竹对待那个丫头有些过分地宽容。
“我信她,你也该信我,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以后不要无端猜测。”
他自知月影想提醒自己这其中或许有诈,但他早有决断:“你先退下。”
事情已有着落,他自然不会多留月影。
他似乎像完全看不到月影失望的脸色。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