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陈婉星觉得阿依慕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但却好像又离自己很远。
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泛着空灵和回音,有一种看似来自眼前,实际却来自天边的错觉。
“我要走了,我的时间不多,是真的不能再留。”
阿依慕还是那副笑脸,可她却在流泪,这种观感很奇妙。
“你,你什么意思?”即使在梦里,陈婉星的心也在颤抖:“是我理解的那个时间不多了?”
阿依慕没有再说,只是肯定地点点头。
“不,不可以。”陈婉星想要上前,想问个清楚。
却被拦住:“别过来。”阿依慕退了一步,脚踩进水中。
顿了顿又道:“我也舍不得你们,之所以来找姐姐,其实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有心理负担。”
“我记得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不过,也许有一天我会……”
在后面的声音就听不清,开始模糊起来,处于半梦半醒间,陈婉星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似乎是宋楠竹。
可自己就是醒不过来,更何况,阿依慕的话她还没有听完整,也不想醒来。
“也许还怎样?”一声疑问终于喊出来,她也猛地坐起来,浑身全是冷汗。
神思清明了片刻,整个人才回了神。
“星儿,你没事吧?”抬头对上担心的眼神,宋楠竹看她像是梦魇,已经喊了她很多次。
“我,我没事,没事。”她吞了口吐沫,接过宋楠竹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
“做噩梦了?”宋楠竹上下打量她,其实不用问也知道。
“不算噩梦,是……”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她的话,门外,秦兮若似乎非常的着急。
“太子,星儿,不好了,快去隔壁桃花阁,天快亮时,阿依慕突然高烧不退,吃了药也不管用。”
果真!
陈婉星想到刚刚惊醒的那个梦,立刻翻身下床,胡乱挑了件衣裳,就往外跑。
宋楠竹都没跟上她的速度。
“具体什么情况?”她边跑边问。
“听来的人报,说是突然烧起来的,这会儿已经昏迷。”
“这么严重?”她这些天一直预感不好,没想到竟然真的应验。
说话间,她和秦兮若已经进了桃花阁,此时阁内,早乱成一团。
“南疆的巫医和大法师到了没?”拉着最先发现阿依慕昏迷的小宫女,陈婉星厉声问。
“说是刚进京,正往皇宫赶。”小宫女吓坏了,眼圈红红的,强忍着情绪在回答。
“快去通知,让他们快点。”陈婉星怕再晚就来不及。
屋内,太医院的大夫正在会诊,屋子里乱糟糟的,余见暮一言不发,守在床边。
他此刻满心懊悔,昨晚就不该留阿依慕一个人睡。
见众人要对自己行礼,陈婉星翻了个白眼,让太医院的人不必多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套虚礼。
她几步并过去,摸了摸阿依慕的额头和颈部,烫得吓人:“我留下的退烧药吃了没?”
她轻声问余见暮,同时摇了摇他。
余见暮整个人有些涣散,想了想,才道:“吃了,刚吃了有两刻钟,我亲自喂的,可好像不管用。”
不管用?我给的西药也不管用,这可是强力退烧药。